凛冽罡风掠过虞枳宗巍峨的山门,将檐角铜铃震得叮当作响。~q·u`s·h.u¨c*h,e`n¨g..^c\o?m`
江无虞一袭素衣,自云海中破空而来,远远便望见山门处腾起的魔气。
她玉手轻挥,青羽灵笛化作流光没入袖中,雪色广袖翻飞间,身影已然落在青石板阶前。
只见十余道黑影立在山门之外,魔气凝成的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隐隐透出暗红幽光。
为首之人面容冷峻,额间生有细小的犄角,手中握着一柄黑铁长戟,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在他身后,几名魔修或抱臂而立,或摩挲着兵器,眼中似有暗潮涌动。
青霄率领一众弟子严阵以待,剑光与魔气交织,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青霄等人发现雪色身影后,立即单膝跪地行礼。
“参见宗主!”
江无虞颔首,目光重新落在魔族身上,朱唇轻启,声音清冷如寒潭浸雪。
“魔族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那魔族为首者闻言,微微躬身,抬手示意身后众人收敛气息。_j!i′n*g·w,u′x·s+w~.¨c_o,m*
而后他向前踏出两步,周身魔气缓缓褪去,露出藏在黑袍下的玄色劲装。
面容虽仍透着几分冷峻,却多了几分讨好。
“久闻虞枳宗宗主广纳贤才,不论出身,只问本心。我等虽为魔族,却也心怀修道之志,特来求一个入宗修行的机会。”
他的声音低沉而诚恳,眼神中满是期待。
江无虞目光如电,扫过魔族众人。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些魔族身上虽然收敛了魔气,却仍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
修道之人,最讲究心性,而魔族不论天生或者后天堕入者,皆嗜血好杀,与正道修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沉吟片刻,她徐徐开口,声若寒玉相击。
“虞枳宗广纳天下,然魔族嗜血成性,与道相悖,断无入宗之理。”
魔族为首者闻言,神色一黯。^萝+拉+暁-说¨ ~埂¨薪/醉^全′
“我等并非天生魔种,皆是被妖族追杀时为求活路,饮下魔泉的凡人。”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努力压制魔性,研习正道功法,奈何收效甚微。”
他倏然单膝跪地,长戟重重杵在石阶上。
“听闻虞枳宗不计较弟子出身,才重新腾起希望,还望宗主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江无虞周身腾起凛冽寒气,不为所动。
“尔等明知魔泉蚀骨,仍甘愿堕入魔道,早已失了向道之心。”
她指尖凝起灵力,寒芒在掌心跃动。
“今日放你们入宗,他日如何向被魔族残害的生灵交代?”
为首者怔然,而后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悲怆。
“若有选择,谁愿以血肉饲魔?”
他扯开衣襟,胸口密布的咒印泛着诡异幽光。
“我等被种下锁魂咒,每月月圆时生不如死,唯有修炼魔功才能暂缓痛苦!”
山风骤起,卷起江无虞的长发。
她望着那些触目惊心的咒印,心中虽有动摇,面上却依然冷若冰霜。
修仙之路艰险异常,她身在上清宗数年,一路走来,清楚有多少弟子折损在魔修手中。
若今日轻易接纳魔族,不仅将宗内弟子置于险境,更无法向天下修仙者交代。
江无虞玉手轻挥,绯色光芒化作锋刃,骤然旋舞。
“三息之内,若不离开,休怪我无情。”
凛冽威压铺天盖地压来,几名魔修踉跄后退。
为首者望着江无虞决绝的眼神,终是攥紧长戟转身。
当最后一道黑影消失在云霭间,青霄上前,欲言又止。
“宗主,他们……”
“传令下去。”
江无虞拂袖收了锋刃,望着天际消散的魔气,语气不带丝毫温度。
“自今日起,守山弟子但凡感知到魔气,立即通报,不得再让魔族接近。”
山风卷起她的素衣,却卷不动她眉间分毫的冷意。
江无虞余光瞥见青霄欲言又止的神色,指尖轻叩灵笛尾端,清冷声线裹挟着寒意,
“妖族受天地灵气而生,命数难改,魔族却多是贪欲噬心,主动饮鸩,至于天生魔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