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一顿，眼中闪过痛苦之色，旋即又被怒然覆盖。¨我-得¨书+城? ′首·发,

“即便只有一魂一魄，那也是我的妻子！若你有心爱的人，她死了，你会不会想尽办法，让她哪怕有一丝存在于这世间？”

褚枳愣住，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小虞儿的面容。

一时间，他竟无法回答怀瑾的问题，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怀瑾倏然痴痴地笑了起来。

“我守着这一丝希望，陪在她身边，看着她笑，听着她说话，就好像我的妻子从未真正离开过。”

褚枳抿唇，语气已不如方才那般冷冽。

“听起来，你也算得偿所愿，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怀瑾眼底掠过一抹悔恨，沉痛地闭上眼。

“那日我被召回神界，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等我回来时，青鸾妖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九头蛇族进犯，她为了保护族人，奄奄一息。”

再睁开眼，他眼底猩红一片。

“我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她，从那以后，我无法原谅自己，便躲进这青羽灵笛，混沌度日。”

褚枳眉头紧蹙，忍不住暗讽。!j+j·w\x¨c¨.,i¨n^f-o.

“尊为上神，却龟缩在这灵笛之中，浑浑噩噩，实在可笑。”

怀瑾脸上扯出一抹惨然的笑。

“你从未体会过失去挚爱时，那种剜心剔骨的痛，又怎会懂得我的绝望？等哪一天，你也失去了心爱之人，便会知晓，我如今是何种心境。”

褚枳神色一凛，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我绝不会如你这般，因情堕落！况且，我向来清心寡欲，这世间根本就没有能让我动情的人。”

怀瑾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发出几声短促的冷笑。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褚枳，仿佛要将他看穿。

“若你当真无情无欲，心里没有在意的人，那又如何能唤醒这青羽灵笛？方才，你脑海中刹那间闪过的那个人，是谁？”

褚枳眸光微闪。

“你难道从未在不经意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她的身影？想起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你敢说，你从未暗自期许过，她的心里也有你的一席之地？你敢说，这世间就没有一个让你格外牵挂在意的人？”

怀瑾一连串的质问，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褚枳的心坎上。~天\禧?暁^税+王^ ?追￠醉¨鑫?彰*劫?

无边天际，陡然传来小虞儿呼唤他的声音。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震。

难道这便是情爱？

难道他对小虞儿动了情？

褚枳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眼神也开始不自觉地游移。

怀瑾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像是在笑褚枳的口是心非，又像是在感慨命运的奇妙。

“看来，你的那个人，此刻就在这灵笛之外。”

他也听见江无虞的声音了。

褚枳下意识朝着无边天际望去，心猛地揪紧。

毫无征兆，无数与小虞儿相处的画面，如同汹涌潮水，在他脑海中呼啸着奔涌而过。

那些曾经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皆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褚枳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胡言乱语！”

怀瑾却只是缓缓摇头，笑里满是历经沧桑后的无奈与感慨。

“你不用急着否认，这种滋味，我再清楚不过了。”

“你若不信，我们大可试一试。”

褚枳立刻抬眼看他。

怎么试？

他没脸问出口。

怀瑾将他看穿，指节慢条斯理地敲着棋盘。

“你想不想知道，她对你，是何种心境？”

紧绷的心弦骤然断裂。

当然想。

怀瑾垂眼，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他抬手一挥，一面如水波般荡漾的光幕出现在半空。

光幕中，江无虞满脸泪痕，双手紧紧贴在褚枳胸口，周身灵力翻涌，源源不断地渡入他体内。

她双眼布满血丝，嘴里不住喃喃，

“褚枳，你醒醒，快醒过来……”

看到这一幕，褚枳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他眼睛死死盯着光幕，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