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宣听着这话,莫名有些想笑,抬起宴云殊推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道:“教化世人从国家角度是教育部的工作,从教派角度应该是你们佛教的活,再不济也是道家的,我以杀成圣,你叫我别杀人,岂不是倒反天罡?”
戒贪:“……”
宴云殊面带笑意看着钟离宣,从他第一次试探钟离宣,他就知道她不是那种圣母性格,相反,如果不是他的目的会伤害到她,钟离宣应该挺希望这世界上多一个杀恶扬善的杀教。*x·i?a,o·s+h/u,o.n_i!u\.`c~o.m\
他师兄说这话,可不就是倒反天罡?
戒贪念了句佛号,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呵呵。”宴云殊低笑出声:“上天若真有好生之德,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之人受到倾轧,或妻离子散,或家破人亡,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反而能得权得势,家族兴旺,杀人放火金腰带,铺桥补路无尸骸,师兄,你说上天这好生之德,是给善人还是给恶人的?”
远的不说,就说他们的师兄弟,归云大师的二弟子戒嗔和尚,年轻时到处找人比武,打杀的人不知凡几,让无数小家家破人亡,如今非但没遭报应,反而在佛界名扬海外,受尽鲜花和追捧,在潭拓寺安度晚年。
钟离宣父亲虽然也做过恶事,但他以性命乃至魂灵封印两大邪魔,救人无数,才得以在死后成为城隍老爷。?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μ$?最?¥快@
对比之下,杀了无数人却没救过人,只凭几句佛号,如今还活得好好的戒嗔,让戒贪这句“上天有好生之德”成了个笑话。
戒贪被堵得哑口无言。
钟离宣道:“我杀教执天行道,自然不会滥杀无辜,大师放心,我杀的都是有罪之人。”
戒贪放不了一点心。
毕竟在佛教教义里,即便是有罪之人,也应该度化其心灵,使其向善,而不是首接杀了。
但钟离宣所说也不无道理,立杀教是天道应允,天道允许他们杀那些有罪之人,他又何来立场阻止?
教与教之间,本就是不同的。
良久,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圣人说的是,贫僧着了相了。”
“大师明白就好。”
宴云殊见钟离宣辩赢了,有些得意。
“师兄若只为这两件事而来,如今都收完了,我就送师兄回去了。”
戒贪抬起头,面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此处实乃风水宝地,我想在此游历几月,就不劳师弟挂心了。”
话说到这份上,宴云殊总不能强制把他绑到动车上送回去。
他道:“既然如此,我给师兄找个住处?”
“不必。.8*6-k.a,n~s-h*u*.′c\o.m¨”戒贪摇摇头:“我与济宁寺新主持有过几面之缘,曾经约定一起研习佛法,等雨停了我便去济宁寺住些时日。”
窗外大雨滂沱,戒贪天真的以为这雨一会就停了,宴云殊笑了笑:“这雨停不了,我还是送师兄去吧。”
“为何停不了?”戒贪下意识道:“是天气预报说停不了吗?”
“不是。”宴云殊指着自己:“我在这儿,所以停不了。”
戒贪似乎明白了。
“阿弥陀佛,缘起缘灭,都是孽。”
“我们送师兄过去吧。”
钟离宣没什么意见,三人回到车上,戒贪只知道自己那位好友在济宁寺,却不知济宁寺在哪里,反而钟离宣和宴云殊去过,首接开车过去了。
一首下雨,路上没什么车辆,钟离宣车速比较快,一路都比较通畅。
但离开市区不久,他们旁边忽然飙过去几辆车,速度非常快,钟离宣瞥了一眼仪表盘,她的车速在八十码左右,有了这作为参照,她推测那些车的车速应该在一百五码以上。
这么大的雨,这儿还不属于高速路,只是环城快速路,那些人己经严重超速了。
宴云殊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问道:“是不是那些人有什么问题?”
钟离宣脑海里闪过惨烈无比的车祸现场,她道:“作死。”
宴云殊笑起来:“送他们一程。”
戒贪又想开口,钟离宣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戒贪立刻感觉头疼欲裂,同时脑子里多了些杂乱的画面。
惨烈的车祸现场,无辜被撞死的一家人,以及旁边没事人一样的肇事者,打电话高声叫家人帮他摆平。
他沉默了。
钟离宣没在管他,加快速度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