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回头时，发间银铃轻响。

她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小片阴影，活像只偷腥被抓的猫儿。

最终李墨败下阵来，铜钱落在案板上的脆响里，糖葫芦的竹签被小心地塞进她掌心。

众人忍俊不禁。

"好了，该走了。"陈命鱼广袖翻飞，一道流光自她袖中跃出。

云舟在月华下舒展身形，雕栏玉砌的船身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咚作响。在其他各式云舟中显得尊贵无比。

云染月足尖轻点，白衣翩跹如鹤影掠过水面。

阮暮空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飞了上去。

许烟捧着糖葫芦小跑跟上，腰间玉佩与银铃叮当应和。

李墨落在最后，指尖轻弹，一道结界无声笼罩河岸，将游人无意遗落的火星尽数掐灭。

云舟缓缓攀升，下方街市渐渐化作星河倒影。夜风掠过船舷，带着高处特有的清冽。

阮暮空忽然从舟首探出身来，发梢还沾着方才嬉闹时的水珠："师兄，你写的花灯到底是什么呀？"

众人这才想起，放灯时唯独李墨悄悄落在最后。许烟咬糖葫芦的动作顿了顿，云染月擦拭剑鞘的指尖微微收紧。

李墨倚着雕花栏杆轻笑，月光为他侧脸镀上银边："没什么，一些'平安顺遂’之类的话。"

他腕间红绳若隐若现，绳结上缀着的铜钱在风中轻轻相撞。

"骗人！"阮暮空扑过去拽他衣袖，"你写的时候明明偷笑了！"

"小没良心的。"李墨屈指弹她额头，转身时衣摆扫过甲板上的落花，"爱信不信。"

......

河畔，扎着双髻的小姑娘踮脚去够漂流的花灯。"这个最好看！"

她雀跃地指给同伴看。那盏芙蓉灯做工精巧，在万千灯火中格外夺目。

年轻的修士俯身捞起花灯，暖黄光晕映亮灯罩上的字迹：“我看看，写的是…「愿所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诸事顺利。”

落款处画着只简笔小猫，正歪头舔爪。

“我觉得，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吧。”修士笑着将花灯放回水中。

灯火顺流远去，渐渐融入迢迢星河。

夜风送来远处云舟上隐约的笑闹声，又轻巧地携着它们消散在荷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