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其实我能体会到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毕竟她昔日所遭受的一切,只有她最清楚,你我都没有真正体会过。”
“是啊,春丫如愿了,我想她肯定是开心的,只是,我还是有点伤心,我真是太自私了。”
数月后,雨灾结束,楚王发放的防疫病药物很及时,得以没爆发大面积的疫病,我们返回原先的家。
家早被洪水冲垮了,我们只能重建房子,还好楚王给家家户户发放了补助金,分发田地粮种。
房子修建起来之后,日子再次安稳了。
同年年底,下起了雪。
大雪纷飞,我们几家人热热闹闹地过了年,虽然简朴,但所有人都很开心。
但是到了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思念起春丫。
我不用想也知道,今夜同样注定失眠,思念至亲的还有林家人。
慧兰婶子思念成疾,每每想到林康,总是以泪洗面,久而久之,她的眼睛看东西,变得模模糊糊了,发鬓间的白发日益增多,整个人苍老了十多岁。
林叔林大哥表面上故作坚强,无人独处时,时常发呆出神,或坐或站,一待就是大半天。
雪持续下到来年西月都没停,我们开始为春耕发愁,而这时,本朝的军队己攻掠下东夷南部。
正当我们沉浸在喜悦之中时,有军队无征兆地打过来,是贤王联合湘王出兵了。
楚王仁德爱民,为民谋利,我们几家人的男人,包括其他百姓亦是对王爷心怀恩情,自愿参军。
男人们去往兵营汇合的前一晚,几家人依依惜别。
次日天不亮,男人们起来,背带行囊离家,踏上路途,他们都不知道,我悄悄尾随在后。
我早就想好了,战场无情人有情,一个人出力就像一滴水,一滴滴水汇集起来,便能变成滔滔不绝的奔流。
因为我跟慧兰婶子学习,认识一些草药,会处理伤势,被安排去照料伤员,捣药熬药。
冰雪不休,天灾持续,北翼国各地封王割据一方,兵荒马乱,血流成河。
前线有人冲锋陷阵,我在后方还好,没有受到什么波及,只是,每日都要目睹一个个人痛苦地死去。
我释怀了,春丫,无论你在何地,只要是好好活着,无病无痛,一切足矣。
混战历经数年,这几年里,我不停打听我爹他们的消息。
第一年,我舅舅和爹死了。
第二年,我表兄和小舅舅死了。
第三年,林叔林大哥不知所踪,人们都觉得他们战死了。
可我始终认为他们一定还在某处活着,他们一定还活着!
家人接连逝世,娘,舅妈,慧兰婶子还在家里,孤身无助,我动摇了,我想回家,但是战火将我们分隔开。
又是西年后,持续多年的冰雪终于融化,山林间,地里,窜出一抹抹绿意。
楚王率军一路北上,夺下京都,我听说随驾而行的一位少年将军屡立战功,威名显赫,心中想着,有这么厉害的将军,战争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吧。
幸好,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楚王平定内乱,登基称帝。
而我,也终于可以回家了。
回到家里,我才得知大舅妈伤痛欲绝,己然离世,娘,小舅妈,慧兰婶子三人满头白发,憔悴不堪,身体大不如前。
尤其是慧兰婶子,眼睛哭瞎了。
就在我回到家里的一个多月后。
家门突然被人敲响。
砰砰。
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我以为是邻居来串门子了,站起身,打湿的手随意在衣摆上擦了几下,“来了。”
我打开门,便看见门外站着三个身着盔甲,肤色黝黑的男人,他们站姿笔首,气势逼人。
一个年纪大一些,留着半黑半白的胡须,眼角皱纹褶皱,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一个明显年轻一些,右眼眉骨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看起来多了几分凶相,他脸庞刚毅,双目含笑,温柔如风。
另外一个身材魁梧,虎目圆睁。
“你们?”
我觉得他们看着很是眼熟。
我心头狠狠一颤,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林叔,林大哥,董大哥!”
是林远林建董天石三人回来了。
他们的归来,让我们表面看似平静,内里死寂的生活增光增彩,多了很多欢声笑语。
林叔林大哥董大哥他们对我们述说了这几年以来的军中生活。
原来,那位名震天下的少年将军,正是董天石。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