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人是今天下午她回来时曾在客栈大堂碰见过的,那时他们刚来到这儿,办理入住客栈,有过一面之缘。?鸿¢特¨小′说·网- .首′发,
等了会儿,宋清绫点的饭菜和酒逐一上上来,她没有急着吃饭,倒了一杯杯喝下肚,边喝边摇头,叹息出声,神色颓然,一副伤愁不己的样子。
都在大堂吃饭,而且离得近,商队那伙人很难不注意到她,但彼此都是陌生人,只是投来一些目光,没有搭话。
宋清绫接连叫了三回酒,起初她是真喝,她是喝不了酒的人,一喝就脸红,喝了两杯,有反应了没再真喝,暗中将酒水收进空间。
她喝的时候,那伙人也在吃喝聊天。
从他们聊天中,她得知他们是原阳县人,要运送一批货南下,还聊起路上的安危,什么时候能返程,谁家得了个儿子,谁家死了人等杂七杂八的事情。
等到差不多了,宋清绫暗中拿出剥开的大蒜用手揉了揉,再抹到眼睛上,又辣又痛,眼泪哗哗流。
她站起身,后腿抵着椅子往后推,发出咯吱一声,摇摇晃晃走去那桌,佯装成借酒消愁喝多了,醉酒的状态,咬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
“各位大哥,我坐在边上无意听到你们的谈话,你们是有本事的能耐人,求求你们帮帮我。
前几天我唯一的亲人,我爹生病离世了,我没有家了,他……他临终前让我去投奔远嫁外地的姑姑。.新/完¨本_神`站~ !免.费~阅′读^
我姑姑早年不顾家人反对,与一个男人私定终身,跟他走了,一首不曾回来过。
可是……可是我从小到大只离开过大同镇,不知道该怎么走,我问镇子里的人,他们都说不知道,所以我特意来到县里打听,我,我实在是没法子了。”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她身子一晃,踉踉跄跄往下栽倒。
挨着她的两个男人好心地搀扶着她手臂,将人扶到她那桌的椅子上。
被人扶着坐好,她手臂放到桌上,头埋下去,没哭出声,但肩膀一耸一耸的,浑身颤栗。
看得隔壁那桌当中一些人有些于心不忍,有的对这一突发变故,提起警惕心,他们常年在外走动,见的事和见的人有很多,不能光看表面。
“这小伙子看起来跟我家的狗蛋差不多大,小小年纪没了双亲,孤家寡人,真可怜。”
“可不是嘛,这么小,还没成家,以后的日子……”
有个动了恻隐之心的人问她:“小伙子,你姑父的家在哪儿?”
他刚问完,身边的同伴悄悄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以免惹上麻烦。
他侧过头对同伴低声说:“无妨,只是说说话而己。”
说完他侧过头看宋清绫。
宋清绫在听到他问话后,猛地抬起头,眸中泪光闪闪,好不可怜,她佯装成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希望,急切地说:“这位大哥,我爹跟我说那个地方叫枫丹镇,离海不远,你知道吗?”
“枫丹镇?”
那些人嘴里念着这三个字,面露思索。
一个男人说:“我知道,枫丹镇,在屏德县!”
“对,我也想起来了,是在屏德县,怪不得听起来那么耳熟,好多年前我曾去过枫丹镇相邻的仁和镇,曾听人说过枫丹镇。”
最先问宋清绫话的那个男人略一思忖,对她说:
“小伙子,原阳县同屏德县隔着两个县城,青泽县,蓉县,如果走官道,走西北方,出城走小路的话,从南城门走不用绕路,就朝东面走。”
有个人不禁感叹道:“如今外面这么乱,还是走官道为好啊。”
“谢谢诸位大哥!”宋清绫一脸感激不尽,晃晃悠悠起身,双膝一弯,意欲对他们磕头拜谢。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完善好人设,他们萍水相逢,明事理,人家肯定不会接收下这么大的礼。
那些人见状,纷纷起身,及时拦住宋清绫,不让她下跪。
他们有的人心软,出言安慰宋清绫,让她振作起来,并好心补充了关于路线的一些细节。
像这种只是说个大概,又没画出具体的路线图,是没事的,他们觉得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她一一拜谢。
最后,宋清绫醉倒在桌子上,被小二搀扶回房间。
房门关上,屋内恢复静寂,陷入黑暗,躺在床上的宋清绫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没有丁点儿醉意,只是头有点晕而己。
她拿出一根蜜蜡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