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各个村庄,村民跑上山,士兵应该也走了,是时候下山多囤点储水容器了。
然后,她就南下,北上方向的旱情更严重,东夷国持续胜仗下去,恐会乘胜追击,要么北上要么南下,或者是两头齐发,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待在束州了。
等走远了,她寻得一处避人之地,三五两下换上新得的衣裤,脚上穿草鞋,草鞋脚背那面有些地方是镂空的,透风散热,穿着很得劲。
接着是把背篓连带着狼收进空间,换了一个干净的背篓背着,旧的上面有血,极易引来山中的凶兽。
新背篓里照旧放些常见的生活用品,最上方捆绑住一卷草席,既能遮盖背篓,不占地方,还好拿。
早饭还没吃,她拿着一个窝窝头边吃边赶路,走着走着,一道道声音从侧边树林传来:
“她们娘俩好得很,尤其是这个小的,五官清秀,眼睛大,皮肤也算白,身量苗条,瞅瞅这粉红的嘴唇,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得病的人,关键是她还会干活,洗衣做饭,暖床生娃,样样得行!”
“这个老的也不差,长得还行,手脚可灵活了。”
说话的人嗓子音有点尖,言语中带着讨好之意。
宋清绫的脚步慢慢停顿下来,那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一个男人说道:“两个人一斗糙米,多的没有。”
“一斗?这么少,你以为我傻,诓骗我!”
这句话一出,宋清绫想起来那人是谁了,是张红玉的奶奶张老太。
那他们口中商讨的被卖之人是……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一下子想到被卖之人极有可能是张红玉和王氏。
张二虎在家排行老二,不上不下的位置,无论什么事情,张父张母总是略过他,不得宠爱,再加上王氏只生了个女儿,他们一家三口在张家当牛做马的被压榨。
又有一个男人说话:“不卖不卖了,换个人卖我们能卖更高的价!”
她从声音判断出这个人应该是张红玉的大伯或者三伯。
乱世中,有些人们为了自身利益,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包括亲人在内,只要是有利自己的,都会在某些时机下将他们推出去,靠着他们一步步走得更远,活得更久,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宋清绫摇摇头,不想多管闲事,迈起步子刚走一步,心口处猛然传来一阵阵揪心般的疼痛。
是原主的情绪。
宋家张家相邻而居,原主同张红玉同龄,今年都刚满十五岁,因着两人都不得爷奶疼爱,命运相似,自小相互扶持,同甘共苦,没有血缘关系胜似亲生姐妹,感情深厚。
其实,二者比较起来,原主是最惨的,张红玉至少还有爹娘疼爱。
“不卖拉倒,有的是人找我们卖,你们真是痴心妄想,现在外面是什么行情,一斗粮算多的了!”
“走走走!”
有两个男人说着就走了。
张老太张大壮对视一眼,着急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打听了好久,附近只有这伙人爽快,一手交人一手交粮,当场结清。
“娘,万一后面卖人的多了,粮岂不是变得更少,现在好多人都缺粮。”
张老太自然知晓这一点,咬咬牙,一跺脚,她张嘴朝两个男人离开的方向喊:“别走,我们……”
那边的声音还在传过来,宋清绫抬手按了按作痛的心口,眉头紧皱,神色淡漠。
说实话,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有一种被强迫的压迫感。
她刚想迈步离开,听到那边声音不对,朝前走了几步,透过灌木丛缝隙看清前方景象。
卖这个字张老太没说出口,只因原本昏倒在地的张红玉不知何时醒过来并挣脱了束缚,手拿一块大石头砸到她后脖子上。
张老太痛得只来得及张开嘴,没喊出声就晕倒了。
张大壮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愣了一下,表情凶狠,抡起拳头打向张红玉。“死丫头,你找死!”
他殊不知,王氏也醒了,正在他身后,她手举一根粗木棍,bang的一声打到他后脑勺。
王氏嘶吼出声:“你们谁都不能欺负我女儿!”
被打的张大壮眼冒金星,身子摇晃几下,摔倒在地。
“娘!”张红玉跑过去扶住瘫坐在地,怔怔然的王氏。
“娘没事,你有没有事?”
“我也没事,还好我这几天看到奶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对,我偷偷藏了把小刀在身上,娘,你刚才听到没有,他们要卖了我们!”张红玉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