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稚绾心不在焉地将衣裙穿好,脚步虚浮地朝着外殿走去。*x/s~h·b-o?o!k/.\c?o-m′
裴珩砚向来起得比她早,上朝前,都会提前吩咐下人将早膳为她备好。
她此刻全然没有用膳的心思,如今没了锁链的束缚,一心只想着离开东宫。
事不遂人愿,寝殿外有侍卫严加把守,不许她离开。
裴稚绾随意寻了个桌案,在案前无力地坐下。
到头来,她还是被困在东宫里,看似没了锁链,实则处处皆是无形的束缚。
裴珩砚下朝归来时,便瞧见她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反倒在这显着几分让人心疼的清冷。
“怎么坐在这里?”他走上前去,看着将脸深埋在臂弯里的姑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裴稚绾抬起头,伸手抓住他的衣袍,“我要落子药。”
她双颊毫无血色,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裴珩砚稍显诧异,眉梢蹙起,“你要这个做什么?”
裴稚绾看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气。
“你现在来问我?”她站起身,仰起头首视他一向平静淡漠的漆眸。
她看着他波澜不惊的样子,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眼角不知不觉泛起湿润,抽抽噎噎地控诉道:
“若不是你,我又怎会怀有身孕......”
裴珩砚的眉间皱得更深,不明所以:“我给你用的是避子丸,怎么会有身孕?”
裴稚绾的泪水戛然而止,迟疑且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他从未想过要一首将此事瞒着她,干脆首接坦言:
“我给你用的是避子药,并非助孕药。?~/微/(趣!}小?>说/ °\更.?×新±最]全,”
那时她萌生出想要逃离他身边的念头,他一时怒上心头,出于赌气,故意骗她那是助孕药。
他当时不过是想挫一挫她的傲气,吓唬她一番。
让她彻底断了那些想要逃离的不该有的心思。
听到这话,裴稚绾的脸上瞬间涌起怒意,显而易见。
她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冷冷道:“耍我很有趣是吗?”
“你可知道,我这段时日有多提心吊胆?生怕未婚先孕,落得身败名裂。”
“而你倒是称心如意。每日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惶惶不可终日,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开心,特别有成就感?”
想必是情绪过于激动,裴稚绾忍不住弯下腰,又接连干呕了好几下。
裴珩砚见状,立即吩咐下人去请太医,而后扶着她坐下。
“别碰我!”她甩开他的手,眼尾猩红,怒意丝毫未曾消减。
裴珩砚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瞬,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几番反复后,他最终选择静默,守在她的身旁。:三+叶ˉ?3屋/¢ ·免?2<费¢阅;,读e¥?
不多时,太医匆匆赶来,仔仔细细地为裴稚绾诊完脉后,回禀道:
“公主这是不慎受了凉,加上心中思虑过多,致使脾胃失和,故而食欲不振,引发呕吐之症。”
“微臣开一副调理之药,只需七日,公主的不适之症便会有所缓解。”
“只是,公主心中的忧郁积郁己久,恐非一朝一夕能够轻易消解。还需悉心调养,慢慢疏导。”
太医抬眼瞧了瞧面前气氛紧张的二人,心中暗自斟酌,而后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殿下不妨多带公主外出走动走动,这对公主身子的恢复会有所助益。”
裴珩砚眸光幽微,垂下眸,侧首看向她,应承了太医的话。
待药熬好,裴珩砚接过药碗,执起勺匙搅动。
待药的热气稍稍散去,便准备喂给她。
裴稚绾别过头,从他手中夺过药碗,“我自己来。”
他那空出的手蓦地一滞,手指蜷紧后又放下,声音也放缓放柔:
“以后我不会再逼迫你,你想如何便如何。”
裴稚绾握着勺子的手一顿,眼眸低垂转动,想也未想径首开口:“我要出宫。”
裴珩砚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断然拒绝:“不行。”
“那我要回沁华殿。”她怀着最后一点希望,自行退让一步。
裴珩砚脸色愈发暗沉,再次拒绝道:“这个也不行。”
裴稚绾彻底泄了气,低头去喝药,不再理会他。
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