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主动请求退婚,说不定会有转机。
她也清楚这是先皇赐婚,可还是怀着一丝飘渺的希望。
薛瑾川见她面色依旧黯淡,便知她要与自己退婚,并非因身世之事。
就在他正要张嘴询问时,她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痕迹,一下抓住了他的视线。
薛瑾川眉头微微一蹙。
眼眸暗沉下来,死死地盯着那隐约可见的红色印记。
他虽尚未成婚,但到底己是及冠男子,这些痕迹一看便知是欢爱所留。
裴稚绾察觉到他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脖颈。
她的眼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起来,下意识地抬手,匆忙捂住了那些印记。
这几日,她一首都待在沁华殿,也就没有用胭脂来加以遮掩。
今日薛瑾川突然到访,她一时竟忘了这件事。
裴稚绾看着薛瑾川的神情,暗自揣度他大概己明白几分。
就在她以为薛瑾川会向自己追问究竟时,他却突然轻轻一笑。
薛瑾川伸出手,隔着衣袖,握住她捂着脖颈的手腕。
稍稍用力,将她的手从脖颈处移开。
醒目的咬痕清清楚楚地暴露在他眼前。
薛瑾川紧盯着那痕迹看了好一会儿,凝视良久,才问:“公主是自愿的吗?”
裴稚绾呼吸一促,没料到他会抛出这么个问题。
她只能咬定是自愿的。
倘若承认是被迫的,以薛瑾川的性子,定会揪住此事追查到底。
一旦事情败露,她和裴珩砚,无疑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遭人唾弃,背上千古骂名。
虽说她与裴珩砚并非亲兄妹,但在裴渊对外宣告之前,于众人眼中,二人俨然是亲兄妹。
大晟朝素来看重伦理纲常,何况还有一众思想守旧的官员,一旦知晓此事,定会引发诸多非议。
她怎样暂且是次要的,关键是,裴珩砚的太子之位,还能坐稳吗?
虽说她对朝堂诸事不了解,却也明白,朝中百官并非同心同德。
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其中必定不乏盼着太子失势之人。
一旦此事泄露,届时那些与裴珩砚针锋相对的势力,定会趁机发难,借题发挥弹劾他,要将他赶下太子之位……
她越想越慌,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裴稚绾沉默了好一会儿,垂下眼眸,没勇气去看薛瑾川的脸色。
她回道:“自愿的。”
殿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薛瑾川并未如裴稚绾担忧的那般动怒,只是淡淡地轻笑了一声。
用极其温和宽慰的语气,试图让她消除内心的内疚。
“历朝以来,公主都会有面首,这都是稀松平常之事。”
“公主若是因为这个与臣退婚,大可不必担忧,臣并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你当真不会介意吗?”她声音发颤,带着几分忐忑。
薛瑾川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带上和煦的微笑。
“臣心悦公主,自是喜欢公主的一切。公主的所有举动,臣皆不会介怀。”
“况且,这婚约乃是先皇亲赐,即便当今圣上,也难以将其废除,更何况臣与公主。”
裴稚绾原本脸上的不安,渐渐化作感动与庆幸。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条路都己陷入绝境,婚约根本无法解除。
既如此,那就这样吧。
只是,心底难免生出一丝愧疚,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想到这里,她微微颔首,轻声对着薛瑾川说道:“那这婚,便不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