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醇亲王府书房里,煤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萝?拉¢暁,说` -首`发!溥杰手中的翡翠鼻烟壶"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上好的云南烟丝散落一地,在波斯地毯上拼出个诡异的图案。
"主子,您还记得圣祖康熙年间的天地会吗?"老管家佝偻着腰,声音像是从地窖里飘出来的,"还有高宗乾隆年间的红花会..."
溥杰的八字胡剧烈抖动起来:"那些把'反清复明'挂在嘴边的乱臣贼子..."他突然僵住了,手中的《盛京时报》滑落在地,头版张小天的照片正好盖住了地毯上的烟丝图案。
"您说...张小天是..."溥杰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吞了只活苍蝇。
老管家神秘兮兮地从袖中掏出本泛黄的《江湖异闻录》,翻到某页指着幅插图:一个侠客手持金蛇剑,正与清兵厮杀。"奴才在奉天见过个女子,腰间佩的正是金蛇剑!"他压低声音,"那可是袁承志大侠的佩剑啊!"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照亮了书房墙上挂着的雍正帝画像——画中人的脖颈处有道不易察觉的接痕。相传当年吕西娘刺杀雍正后,宫廷画师不得不将画像修改掩饰。
"砰——"
乾隆御制的珐琅彩花瓶在地上炸开时,飞溅的瓷片在烛光下如同散落的星子。一片绘着渔夫图案的瓷片划过溥杰的脸颊,在他保养得当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他却浑然不觉疼痛。/躌+4?墈?书¢ _追*最.新-璋¨結.
"这不可能!"溥杰的声音尖得变了调,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圣祖爷当年血洗天地会总坛,高宗爷更是把红花会赶尽杀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太师椅上的龙鳞雕纹,竟把一片金漆龙鳞硬生生掰了下来。
老管家佝偻着腰去捡瓷片,后颈露出道蜈蚣状的疤痕——那是三十年前雨花台一战的纪念。他枯瘦的手指刚碰到"渔樵耕读"瓷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带着黑血的浓痰正吐在"读"字书生图案上。
"奴才...奴才当年亲眼看见..."老管家抹着嘴角的血沫,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诡异的亮光,"那红花会二当家,就是用这招'金蛇缠丝手',把两江总督的肠子扯出来三尺长..."
窗外的老槐树突然沙沙作响,一片枯叶飘进来,正好盖住瓷片上书生的脸。溥杰盯着那片叶子,恍惚间竟觉得叶脉纹路组成了张小天的面容。
黄花梨太师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溥杰瘫坐其中,突然发现扶手上的雕龙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血色——那是他指甲里渗出的血染红的。
"康熙爷六下江南..."溥杰的嘴唇哆嗦着,想起小时候在紫禁城档案库里偷看的密折。那些用朱砂批注的奏折里,反复出现"明孽"、"剑宗"等字眼。最可怕的是份雍正元年的密报: 【吕氏妖女夜闯大内 伤侍卫三十六人 虽未得逞 然...】
后半截被血污遮盖的内容,此刻在他脑海中无比清晰——那是"然乾清宫匾额留剑痕三道"。-咸_鱼+看-书^罔` \耕-歆?罪\哙`
"主子!主子!"老管家突然抓住溥杰的袖子,力道大得把锦缎都撕开了条口子,"您看这个!"他抖索着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盛京日报》,社会版角落里刊登着张模糊的照片:一个穿洋装的女子在火车站台驻足,腰间隐约可见金色流光。
溥杰的瞳孔骤然收缩。虽然像素模糊,但那女子侧脸的轮廓,竟与内务府秘藏的《吕西娘缉捕图》有七分相似!
"轰隆!"
远处突然传来雷声,但今夜明明月明星稀。溥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沈阳兵工厂新型火炮的试射声。更可怕的是,这炮声的节奏,莫名像极了当年天地会的联络暗号——三长两短。
当管家点起第二盏煤油灯时,溥杰才发现自己的前襟己经湿透。冷汗顺着他的脊梁往下流,在座椅上积成一小洼。他突然想起十岁那年,老太监给他讲的故事:康熙爷晚年为何要烧毁《江湖异闻录》?乾隆爷为何要编修《西库全书》?
"主子,要不要请..."老管家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指的是关东军特高课的日本忍者。
溥杰刚要点头,突然听见屋顶传来"嗒"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人用脚尖点了下琉璃瓦。当他抬头时,只看见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落下,叶柄上系着根金丝,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传说中的...金蛇剑穗。
将军府的后花园里,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在石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张小天正用三根手指捏着景德镇薄胎瓷杯,看着白灵儿表演"金蛇戏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