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哄着,“稍微垫垫?”
算着她洗澡出来的时间,谢之屿才开始煎蛋。\e^x?i·a?o`s,.-c-o!m?
在此之前,他先收拾了那张棕皮沙发。当初买皮沙发的好处全在今晚体现,皮质好打理,湿巾轻轻一擦便没有了痕迹。麻烦的是她最喜欢的小毛毯。
谢之屿拧眉坐在那搜了半天。
——纯羊绒怎么洗?
——羊绒会不会缩水?
——羊绒专业洗涤剂。
现在那张美丽诺羊毛毯就安静地躺在阳台池子里,流苏坠在池子外。
30°以下水温,中性洗衣液,轻柔手搓。
谢之屿疲于奔命的人生第一次为一张精致的羊绒毯发愁。
好在贵的东西除了贵,也有一些其他微不足道的优点,譬如没被他笨拙的手法洗坏。
端着煎蛋回到客厅,温凝果然在空荡荡的沙发上想起她那张毯子:“毯子呢?”
谢之屿面不红心不跳:“湿了。”
他说的很贴实际,的确泡了水就是湿的。但这么模棱两可的话一下让温凝想到别处。_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她僵硬地绷直身体:“谢之屿!”
那道纤细身影局促地停在原地,脸颊爆红。
谢之屿好心提醒她手里倾斜的餐盘:“鸡蛋要掉了。”
被这么一打岔,温凝停止了不断上升的温度。
别扭地盘腿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间隙,她一边在心里骂这个人说话荤素不忌,一边又凑着上半身过去咬一口他做的煎蛋。
“煎透了?”谢之屿问。
是她爱吃的带焦圈的鸡蛋。
暂且不与他一般见识。
温凝垂着脑袋滑了几下手机,忽得回头:“百度上说阑尾不是割在这的。”
手机屏在她手里亮着,上面是两张创口还未愈合的照片。显然她还没过去这一茬,正在百度。
想到她上一秒正津津有味吃着煎蛋,谢之屿脸色一黑:“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究了?”
“还好啊,这个不是很恶心。”
大约是澳岛的桩桩件件的确增加人的胆气。
以前点开都要眯眼的图片,温凝现在毫无波澜,甚至还能放大一下。,w?d-s-h,u`c^h·e.n·g,.\c¢o/m~
她比对了一下:“这个位置靠下,你的不是。”
谢之屿语塞。
半晌,伸手替她锁了手机屏:“在百度上求医,不如直接给我买墓——”
啪得一声,温凝眼疾手快捂住他嘴。
她丢了大小姐的骄矜,执着的眼神盯着他:“谢之屿,快说呸。”
“我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了。”他扬唇。
这是什么幼稚把戏。
“不吉利。”温凝异常坚持,“要呸。”
在她坚定的视线里谢之屿败下阵来,嘴唇微动。
忘了多久以前,有一回在糖水铺。
在他旁边不远处坐着一对母子。
儿子很小,大概上幼儿园的年纪,吃了一口刚端出来冰凉凉的糖水“哇”的一声:“妈咪,好冰!我冰得好像快要死掉了!”
童言无忌。
可是他的母亲还是认真纠正:“不要随便说死啊,快呸掉。”
“呸~”
儿子听话地执行完命令,又用好奇的语调问:“死掉很可怕吗?爹地说每个人都会死的,所以我不怕。”
“爹地说得对啊。”母亲点头,“可是我们都希望你可以活很久很久。”
“多久才是很久呢?”
母亲张开手臂:“这——么这——么久。”
“哇,好久~”
当时听完全程的谢之屿只觉得好笑。
……嗯。
还有温馨。
这种幼稚的把戏好像只存在于人生的头几年,而偏偏头几年的记忆并不长久。他早就不记得自己当初是否有过这样的偏爱,也不记得有没有人会对他的童言无忌那么在意。
他在赌场说过无数次生死,甚至亲身经历过死亡边缘的徘徊。
由此显得这样的把戏更加幼稚。
如果有言灵,他早该不在这个世界了。
谢之屿不信神神鬼鬼,可还是乖乖听她的话。
他说:“呸。”
在他说出口的一瞬间,好像那个曾经将羡慕暗藏心底,脸上却假装不在意的他又回到如今成年的他身边。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对峙。
那些缺失在生命里的东西终于在这一刻完成了闭环。
第120章 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