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没有一丝波动,却宣告了一个残酷的事实。-0¨0_s?h¨u?./n?e~t.被称为“活石”——一种诅咒彻底爆发、肉身不可逆转地高度石化却奇迹般保留着最后生机的状态。
在记录中,这往往意味着生不如死的漫长煎熬:身体彻底石化,感官囚禁其中,唯有意识在永恒的囚笼中清醒或半梦半醒。
“带回去,目标‘异常石体’,需要‘基石仓’。”
另外两人上前,用特殊材质的金属网毯小心翼翼地将郁尧包裹后抬起,他的身体坚硬沉重得如同真正的石碑。
为首的调头走向纪怜淮。
她此刻的模样同样触目惊心:
右肩以下至大腿外侧覆盖着厚薄不均的灰白石化层,如同被劣质石蜡浇灌过;未石化的左半边身体遍布深可见骨的撕裂伤、撞击伤和严重冻伤;口鼻间溢出的血污凝固着冰霜和石屑。
检测仪对准她紧握成拳的右手时,屏幕突然爆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一个深绿近黑的斑点图案在屏幕上剧烈波动。
“确认高污染性诅咒印记烙印!位置:右手掌心,强度未知……正在侵蚀宿主!!”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凝重和惊异。?零,点′看*书` ·哽*鑫~最*全`
石冢核心在最后一刻种下的报复!
“目标‘残印宿主’,生命体征微弱但集中。有强烈求生意志,需紧急冻结抑制!”
一只冰冷的手迅速按在纪怜淮颈侧脉搏处,另一人已经将一支流淌着淡蓝色药液的注射器扎入她心脏上方。
“注射‘深冻缓和剂-iv型’,准备低温急救维生舱,立刻转移!通知‘净化组’随时待命!”
冰冷的液体注入,纪怜淮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彻底瘫软。身体温度开始不自然地急剧下降,伤口流血速度肉眼可见地减慢。
她被迅速放入一个闪烁着冷光的金属舱体内。
在她意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最后瞬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冰冷钢针,带着刻骨的诅咒,正死死钉在她右手的掌心深处。
……
纪怜淮感觉自己在一片冰冷刺骨的深海中沉浮。
黑暗中有无数扭曲的尖叫,石壁在摩擦,熟悉的幽绿在狞笑……还有郁尧那声野兽般的咆哮“看手机!!”
右半边的身体似乎被沉重的岩石覆盖挤压,每一次试图挣扎都带来刺骨的僵硬和蔓延的冰冷撕裂感。′精+武¨暁!说′徃/ ?首!发·
更可怕的是右手掌心,那里仿佛被烙铁灼穿。粘稠的腐败感正沿着骨头缝向上缓慢爬行,带来源自灵魂深处的憎恨与污染。
“呃……嗬……”喉咙里溢出不成声的痛吟。
“滴滴、滴滴”
规律而冰冷的电子音传入混沌的意识,眼皮重逾千钧。但纪怜淮仍是奋力地一点点掀开了一条缝隙。
刺眼的白光让她瞬间又合上,但脑海中已经映入景象:
这是一个极度现代化却又异常冷清的房间。天花板是平滑无痕的纯白,光线是毫无情绪可言的冷白。
她自己躺在一张特殊的医疗床上,身体上连接着数不清的管线与感应器,呼吸间有明显的阻碍感。
她试图转头看看右侧,然而剧烈的僵硬和随之而来的剧痛让她瞬间冷汗淋漓。
她的目光吃力下移,从右肩到上臂,一大片区域覆盖着质感奇特的灰白色“外敷物”,像是某种凝固的半透明凝胶状物质,紧紧贴服在皮肤上,内部似乎有微弱的流光在缓缓流动。
她的手……她努力想抬起被固定在软垫上的右手,但手指和手腕如同生了锈的齿轮,根本不听使唤。
掌心被一种布满细微红色脉络的深灰色金属薄膜完全覆盖,薄膜边缘深入皮肤。薄膜下,那个印记的位置传来持续不断令人作呕的胀痛和灼热。
“你醒了。”一个冷静到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的女声响起。
纪怜淮目光艰难地移向声音来源,一个穿着剪裁利落的白色制服、头发一丝不苟梳在脑后的中年女人站在床边。她的胸牌上标明了其姓名和一个复杂的机构徽记,旁边还站着两个穿着同样制服但更年轻的人,表情肃然。
“纪怜淮女士,”苏蔓的声音平稳,没有任何寒暄,“我是你的创伤恢复主理医生苏蔓,这里是特设危机应对机构的深层医疗区。你已昏迷七十二小时零十八分钟。”
她上前一步,手中平板显示出复杂的图表和扫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