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之巅,血腥味与铁锈味混杂着高空的罡风,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独特气味,粗暴地灌入冷陶的鼻腔。.幻¨想?姬/ /无~错+内\容_
他每一次呼吸,都感觉肺叶被这冰冷污浊的空气刮得生疼。
巢穴内,如同经历了一场小型地震,扭曲的钢筋与破碎的汽车残骸间,巨雕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刚刚从战场上拖下来的、伤痕累累的金色山丘。
它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带动着胸腹的剧烈起伏,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处,浓稠的红色的血液汩汩渗出,将身下的钢筋和碎石染得更加斑驳刺眼。
它赢了,却赢得无比惨烈,付出的代价显而易见。
冷陶僵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咚咚咚,几乎要撞破他的肋骨。
他死死盯着那头刚刚还与自己并肩作战,此刻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血腥与疲惫气息的恐怖生物,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一点微小的动静都会刺激到这头刚刚经历过生死搏杀的空中霸主。
现在,最大的威胁——那头该死的狮鹫,已经化为了城市废墟中的一滩烂肉。
这头身受重创的巨雕,会如何对待自己这个唯一的“外人”?是把自己当成疗伤的点心,还是……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巨雕庞大的身躯动了。
它用那只相对完好的翅膀支撑着地面,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撑起了上半身。
金属羽翼摩擦着巢穴中的残骸,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听得冷陶眼皮直跳。*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
巨雕缓缓转过那颗沾满了狮鹫腥臭黑血与自身金色血液的头颅,一双疲惫不堪却依旧锐利如刀的金色瞳孔,穿透了弥漫的血雾,精准地落在了冷陶的身上。
那眼神复杂难明,像是在评估,又像是在回忆。
冷陶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随时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致命一击。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如果这扁毛畜生翻脸不认人,自己是该抱着它的脖子一起跳下去,还是先给它来个“猴子偷桃”……虽然它好像没有桃。
没有预想中的杀意,也没有吞噬前的贪婪。
在冷陶极度紧张的注视下,巨雕缓缓低下它那颗高傲的、沾染着血与尘的头颅——那颗足以轻易啄穿几寸厚钢板的恐怖凶器——用那坚硬锋利的喙部,极其轻柔地、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冷陶的肩膀。
“唳……”
一声低沉而略带沙哑的鸣叫,从它染血的喉间发出。
那声音不再是之前战斗时的尖锐与暴怒,反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一种古老而沧桑的意味,像是一种叹息,又像是一种最郑重的认可与承诺。
千米之巅的狂风似乎也为这一刻而静止。
王者之间的盟约,无需言语,于这血与火洗礼的巢穴中,正式缔结。`小\说/宅_ /已¨发,布`最+新`章·节^
冷陶紧绷到几乎要断裂的神经,在这一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瞬间松弛下来。
一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巨大疲惫感,与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两股汹涌的浪潮,同时冲击着他的脑海。他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他咧了咧嘴,想笑,却牵动了脸上的肌肉,疼得龇牙咧嘴。
“奶奶的!”
他低声嘟囔,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
“这待遇……可比耗子和弹壳他们强多了。他们跟动物交流靠的是拳头,老子……老子这纯粹是人格魅力,懂不懂?魅力!”
……
与此同时,双子塔下。
“猴子就在上面了,咱们爬上去!”
李丹仰着头,看着那如同两柄利剑般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脸上写满了急躁。
他拖着一条伤腿,身上的磐石之躯布满裂纹,每动一下都牵动着伤口。
吴迪没有说话,只是冷静地观察着大楼外部的结构,寻找着可以攀爬的着力点。
陈浩宇的脸色却在此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他猛地闭上眼睛,极限催动着自己的量子感知,精神力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早已笼罩了塔顶的区域。
就在刚刚,在他的感知力场中,代表着那头恐怖狮鹫的生命信号,那股暴虐嗜血的能量场,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湮灭了!
紧接着,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代表着猴子和巨雕的那两股生命信号,在短暂的对峙后,竟然……融合了?
不,不是吞噬,也不是压制,而是一种和谐的共振。
就像两条原本相互激斗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