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硕大的雨点,带着试探性的意味,狠狠砸在毛毡上。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噼里啪啦”的声音是草原夏雨独有的韵律。
餐盘被妇人收走后,毡帘也随之垂落,将白茫茫的雨幕阻挡在门外。
帐内干燥而温暖,夯实的土地隔绝了潮湿,厚厚的羊毛地毯散发出被阳光晒过的味道。
沈舟很喜欢在下雨天待在家里,因为会萌生出一种近乎原始的安心感。
帐内有两张床,他霸占其一。
三人几乎同时沉沉睡去。
…
夜,浓得化不开。
一女子冒着大雨骑在马上,脸色苍白。
她浑身湿透,玲珑曼妙的曲线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左肩上的掌印让她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感。
栗色大马几乎跟黑暗融为一体。
柔然想要吞并突厥的心思昭然若揭,所以女子绝不可能在身受重伤时待在木末城,否则几位皇子一定会对她下手!
好在妹妹也已经到家,少了几分顾虑。
就在女子感觉要被黑暗和寒冷彻底吞噬时,雷光乍现,不远处一座毡房矗立在草原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涌入她僵硬的身体,猛地夹紧马腹,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一道短促的驱策。
当人回到熟悉的地方,加上心中又有牵挂时,总会忽略掉一些细节,就比如房内还有位男子。
阿依努尔脱下湿漉漉的衣衫,换上一套轻薄的棉袍。
沈舟今夜睡的有点死,听到重物落地才睁开眼,正巧看见不该看的一幕。
现在出声怕是有点晚,算了,装作没醒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阿依努尔擦干头发,蹑手蹑脚的走向床边,自言自语道:“哪来的小姑娘?”
她没有多想,轻轻拨开妹妹微卷的头发,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轻笑出声,“小懒猪。”
阿依努尔小心捏住对方的俏鼻,直到听见一声轻哼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
她一脸愁容的看向外面,突厥最大的问题就是只有两位王女。
没有后代传承,内忧外患一起,千年部落转眼间就会化作飞灰。
草原的形势比中原更加复杂,处处可见狼子野心之辈。
阿依努尔满怀心事的走向自己的小床。
沈舟面目狰狞的往里面挪了挪。
突然,一只找被子的小手拍在他身上。
完,装不下去了!
“不好意思,有人在。”
男子的声音即便在暴雨中也显得极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