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地牢内,头顶花白的仵作刚刚洗漱完毕,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香灰和艾草水的味道,又特意换上一套灰褐色旧衣,避免“阳气”冲撞受害者。¢1¢5!8?t+x`t*.-c?o¢m¨
嘴里念叨着,“过路验尸,勿怪勿嗔。”当年他师父就是这么教的,也不知有用没用。等一切准备完毕,仵作让助手褪下两具尸体身上的衣衫,他则在脑海中将整个流程复诵一遍。不远处还站着四人,分别是大理司直,京兆府主簿,刑部司员外郎和负责记录的小吏。仵作拿起一把剪刀,从箭杆中间剪断。“记,两位死者发髻、囟门、眼耳口鼻、颈部、四肢、手足等部位皆无明显伤痕,唯胸腹与脊背被同一只箭矢穿过。”“口腔,指甲处不曾发青。”说罢他用一根木管撬开牙关,“喉咙处并无异物,生前应当不曾中毒。”…刑部司员外郎郭崇忽然眼里闪过一抹怒色,大喝道:“拿出来!”正在检查衣衫的助手浑身僵硬,机械般的扭头向后看去。郭崇冷哼一声道:“这个案子非同小可,你要不想被满门抄斩,最好老实点。”仵作停下手里动作,上去一脚踹在徒弟的腰上,“狗改不了吃屎,跟着我学了这么久,还是忘不了之前小偷小摸的习惯!”随即他点头哈腰道:“几位大人,我回去后定然会教训这小子一顿,还请你们莫怪。?k,s·w·x*s_./o?r.g^”助手喉结上下耸动,战战兢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光闪闪的物体,颤颤巍巍的放在桌子上。大理司直生气道:“就是因为有这种蛀虫,才会时常干扰府衙的查案思路。”被害者身上留有钱财,多半为仇杀,而如果是被洗劫一空,就可以从其他方面着手调查。仵作低三下四道:“这小子身世可怜,几位大人要实在气不过,就按照律法打他几十板子,千万不能气坏了身体。”他做一行时日良久,总被别人嫌弃身上有股死人味,年过花甲,还不曾娶妻生子。所以看见街面上那些无依无靠的‘坏孩子’,就总想着教他们一门手艺,否则三天两头被关进府衙吃牢饭也不是个事。助手喉咙发哑,跪下道:“大人,我这真的是第一次,就原谅小的吧。”郭崇冷哼一声,“打一顿板子长长记性也好。”随即他又扭头道:“您老教徒弟,尽量选一些家世清白的,不然以后刑部敢用吗?”仵作一职不属于官,而是吏,一年领到的“工食钱”不过七八两,在京城这个“吞金兽”面前实在是有些不够看。/x/i¢a?o~s+h\u~o~g+u,a\i`.`c′o′m!老者面色愁苦,叹气道:“不会再让他进刑部衙门了,诸位大人海涵。”小半个时辰后,仵作脱下油纸手套,轻声道:“已经全部检查完毕,确为箭矢所杀,左边男子右侧第四第五根肋骨碎裂,行凶者武艺当是不弱。”四人共同在记录上签好名字,之后的二检和三检将交由其他人负责,他们不会再参与。郭崇抬腿就走,却被大理司直拉住右臂,“三司共同调查,你把东西都送去齐王府,剩下两家怎么办?”沈舟手下唯一的一位六品官道:“要不你们抄录拓印一份?或者我来也行。”“还是我们来吧。”京兆府主簿斩钉截铁道。谁让郭大人现在有个世子殿下做靠山呢,他们哪能劳烦对方辛苦。 …秦王府。沈卓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嘴角却挂着一抹阴冷的笑意。利用同窗求名?也亏晋王世子想的出来,如今死了两个学子,看对方怎么跟宗人府交代。瓷骨斋刺杀沈舟后,他学了个乖。死侍死侍,办事就得死,这样一来,无论官差怎么追查,都跟秦王府没关系。为此沈卓昨夜服下两颗毒丸,就等刑部或大理寺上门问话,好解释清楚为何早上缺席游行,他还蛮期待的。“折损一个忠心耿耿的六品好手,但是也不亏,谁让那家伙脑子蠢笨,连记下几十个官宦子弟的样貌都得花费一晚上,死了就死了。”“沈弈啊沈弈,这次大伯又会想什么办法救你呢?又或者直接换沈枰担任晋王世子?”“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晋王府退出大选之争,齐王府世子得罪文武百官,皇位除了秦王世子还有谁能坐?哈哈…”忽然身上毒丸发作,疼的他哎呦一声。…京城外某座私宅。一处阴森恐怖的地牢内传来阵阵皮鞭声,婢女早已昏死过去,身上不见半分好皮肉,浓重的血腥味能将一头牛熏倒。沈弈癫狂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