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的炉火烧的旺盛,噼啪作响。?x,k¢s·w~x¨.`c~o!m¢
檀玉一进去就能感受到阵阵暖意扑面而来,将身后的阴冷寒风阻隔在门外。
有伺候的宫人低头上前,欲替檀玉解下身上披着的厚重大氅,刚抬手就被靖王出声制止。
“都下去。”
他并不喜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接近檀玉,更不要说是解衣裳这样亲密的事情。
修长的手指解着檀玉领口的系带,檀玉乖乖站着,想了想,也伸出手将靖王身上的大氅解开了。
肩头一轻,薛奉雪动作微微顿住。
垂眸又盯了会儿檀玉眼皮上的那颗小痣,喉结上下滚动,到底没说什么,只转身将二人的大氅挂到一旁的屏风上。
说起来,檀玉很少给薛奉雪解衣裳。
往往他也不用檀玉做这种伺候人的活。
虽是身份尊贵的王爷,却因自幼就不喜人近身,在更衣上几乎都是自力更生。
偶尔让人服侍,也只在不方便时允许吴管家这种伺候年头长的下人解开他的外袍。
大氅脱下,两个人内里都是一身素白的孝衣,殿内殿外都非常安静,檀玉莫名有些不安。
他本就不喜欢皇宫里死气沉沉的氛围。
更不要说如今太后薨逝,宫内为了吊唁熄了大半灯火,往外望去黑沉沉一片。~咸^鱼?看_书/惘. /首?发/
靖王命宫人煮了一碗糯米豆沙圆子端来。
除了给檀玉填填肚子,最主要还是为了转移檀玉的注意力让他把心思放在吃的上面。
糯米粉搓成珍珠大小的雪白圆子,吃起来口感弹滑,咬开后里面淌出甜甜的细密豆沙馅,相当合檀玉的口味。
吃之前怕弄脏孝衣便脱了下来放到一边,檀玉就穿着一身薄薄的亵衣坐在靖王怀里。
两个人就这么窝在贵妃榻上,檀玉低头专心吃糯米圆子,时不时用勺子喂身后的靖王一口。
让人瞧了就知道,这氛围完全是外人挤不进去的亲昵。
一碗热乎乎的糯米豆沙圆子下肚,檀玉眯了眯眼,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温暖起来。
在灵堂里感觉到的那点阴森气息也离他而去,浑身都轻松了。
加上薛奉雪一直有意无意去抚他后背,很快像只没骨头的猫一样软绵绵瘫在人身上。
檀玉把脸贴在靖王肩膀上,先是悄咪咪抬眼环顾四周,再把手脚缩在薛奉雪怀里后才小声问:“……你说,太后到底是怎么没的?”
既害怕,又好奇。
薛奉雪闻言微微垂眸。
他心里有个大致的猜想,只是还需去查看尸体才能确定,便道:“毒杀的可能性很大,具体看脖子上有没有针孔。\x~x`s-c~m¢s/.?c·o¨m?”
收殓尸身的其中一个老太监是靖王的人。
他看见太后的鼻孔往外流了点黑血,且脖子上绳索的勒痕有些奇怪,并不像直接吊死的,反倒像是后将尸体绑上去的。
这老太监年轻时处理过不少上吊死的后妃宫女,对自缢伤比较熟悉。
但他现在老眼昏花,只匆匆一看不敢打包票,这才大着胆子报告了靖王。
檀玉点点头,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待会儿你要去看的话,用不用我在门口给你放风?”
薛奉雪知道檀玉害怕,加上门口冷风大,便摇摇头,道:“不必。”
檀玉心里却有点担忧,他盯着靖王的眼睛,无比认真道:“还是要吧,万一被人发现你守灵守着守着就掀了太后的棺材板怎么办?”
想想那个场景。
【呵呵,那可真是太孝了】
檀玉觉得这事让太子或者三皇子他们知道了,又得拿薛奉雪做文章。
到时候什么不忠不义不孝的坏名头就齐刷刷全吻上来了。
兴许是怀中的那双绿盈盈的圆眼睛里心疼表现的太明显,薛奉雪心中泛起阵柔软,揉着檀玉的耳朵低头亲他眼皮。
“放风的事有人做,不必你去,这偏殿外有十个暗卫,小玉就乖乖待在殿里,睡一觉我们便回去了。”
灵堂太阴森,更何况他要做的还是在人家刚合棺就掀一朝太后棺材板的忤逆之事。
想来若以后老天要降罪,只往他一人身上责怪就好。
【不行,还有任务,需要亲眼见证】
檀玉抿唇,小声又倔强:“那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