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您是不知道,我们现在有多苦啊!”
“对啊,现在还要修什么水坝,说要保证昆山那个地方的贱民们,日后可以安居乐业?那是能安居乐业的地方吗?他们安居乐业了,我们吃什么?”
“没错,咱们每年从周边各个省府州县都要驱赶流民和乞丐过去,为的就是让他们为我们所用!现在倒好,这不是要完蛋了吗?”
“是呀,有昆山,咱们就能从朝廷那里要来拨款要来银子!”
“没有这么多的流民乞丐,我们还怎么用他们来闹事?”
听到这些人这么一个说法,看起来昆山地区,就是这群人用来跟官府要价,甚至从官府那里榨取钱财的好法子。.萝?拉-小¨说/ -首/发^
甚至他们还用这群流民乞丐来跟官府闹事。
不过,这一次朝廷的治水,要给昆山一个安居乐业,直接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至于对于昆山地区的百姓们,他们丝毫不关心昆山百姓能不能活。
昆山百姓能不能活,在他们眼里一点儿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自己得活!
还得活滋润,活好咯!
江浙道的监水御史,也上前来,进言道:
“老先生,您可是宁王和福王的老师,更是我们这些后生们眼中的在世圣人,我们大家唯您马首是瞻,您就是咱们的领袖!这一次,老先生,您得站出来,给咱们想一个办法……”
“如果那水坝真的给他们建成了,我们日后可就无法再从每一次大水中牟利了;那些流民乞丐没了,咱们还能再找,毕竟天下穷苦人多的是,不怕没有泥腿子,但这从水里面捡钱的事,要是没了,——那就真没了!”
被称为老先生,王老师和王老的老者,此刻他的脸上也写满了不忿!
这个老头正是江南就藩的福王的老师。?k*s·y/x\s^w′.*c!o*m_
也是现居九江府的宁王的老师。
福王是朱棣的一个弟弟,跟宁王一样。
朱棣当初靖难之时,这个福王属于哪边都没有站的那一种。
不像是宁王,被朱棣拉着,就忽悠着带上了。
王老沉默不言,他环顾一圈这里的所有人,注意到每个人眼中对于自己的期盼,他闭上眼睛,开始沉思起来。
——是呀,这么多徒子徒孙,确实要拿出一个法子。
江南自古都有自己的玩法。
无论你如何改朝换代。
这玩法还得咱们江南士林自己来定!
一个个小小的监国,一个少年,就想断了大家的生路?
岂有此理!
王老睁开眼来,露出一抹奸笑,他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你们都搞错一个问题了,老夫且问汝等,重要的是这水坝什么时候修好吗?不不不,重要的是这水坝什么时候修不好。!y¢o,u,p\i+n^b.o+o^k?.?c~o,m/”
一句话,
掷地有声。
顿时让这里的所有人醍醐灌顶。
他们犹如被拨开了云雾一般。
豁然开朗。
大家都反应了过来。
王老一句话就将问题给说清楚了。
切中要害,一语中的。
现在不是这水坝多久修好的事情,而是真的修好了,不管是他们还是那些牵扯到相关利益的人,哪怕没有被于谦给抓出来,逮到小尾巴……,
日后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了!
此时不出事,日后也必定会遭受更大的清算。
以那小监国的行事风格。
一个尸位素餐,就得让他们一个个都得落下马来。
主要责任也许没有,但是次带责任一定是逃不掉。
一个失察之罪就足够丢掉乌纱帽了!
所以这水坝,断然不能让王阳明给修好了。
王老又沉声说道:
“监国新政,殿下年少,自是火急火燎,他想要大刀阔斧的改革,在哪里改革我们都可以任由他性子胡来,出了事,自有陛下给他担待着!但到了,咱的这江南,咱就得团结一致,以对抗他的新政,首先一点——”
“——就是他这水坝断然不能修起来,一旦修起来,江南大大小小的官员们,不说有没有在其中贪墨的,一个失察之罪就难辞其咎,江南这些官员不少都是老夫培养出来的。”
“身为老院长,老夫不能坐视不管,也不能对不起这么多年的心血,他们都是日后成大事所必须的力量,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