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工匠之手。更让他心惊的是,长桌旁的十二把椅子,有三把椅腿的磨损程度明显比其他的深,椅垫边缘还沾着点深褐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迹。
“杀气是藏不住的。”昂约心里暗道,目光扫过墙角的青铜灯台。灯台底座雕着衔剑的海鸟,鸟喙的弧度和霍壹雷后颈的旧伤惊人地相似,而灯芯跳动的频率,竟和自己刚才在走廊里听到的脚步声一致——有人在暗处计数,算着他们落座的时间。
霍壹雷突然抬手看了眼腕上的铜表,表链是用极细的铁链串的,每个链环上都刻着个“雷”字。“还有一刻钟。”他低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视线却扫过昂约的鞋尖——那里沾着点第三层特有的白珊瑚粉末,是刚才从码头到会客厅的必经之路才有的。
就在这时,会客厅深处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机关被触动。昂约下意识绷紧脊背,看见长桌尽头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道暗门,里面走出个端着托盘的侍女,托盘上放着几杯热茶,茶杯的瓷壁极薄,能看见里面茶叶沉浮的纹路——那纹路是叛军内部的等级标记,霍壹雷面前那杯的纹路,比昂约他们的复杂三倍。
侍女放下茶就退了出去,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可昂约还是听见她转身时,裙裾扫过暗门边缘的金属片,发出极细的“叮”声——暗门后藏着人,呼吸频率和第一层码头的守卫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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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那茶。”霍壹雷端起自己的茶杯,却没喝,只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第三层的规矩,第一杯茶是验身份的,等会儿首领来了,看他的动作再动。”
昂约的指尖离茶杯还有半寸,闻言立刻收回,指甲在掌心掐出四个浅印。他忽然注意到,自己坐的长椅扶手上,有个极浅的凹槽,形状和霍壹雷腰间令牌的背面完全吻合——这椅子根本不是随便坐的,每个位置都对应着特定的身份。
窗外的水域突然暗了下来,是巨大的阴影罩了过来。昂约抬头,看见琉璃罩外游过一头漆黑的巨兽,背鳍像把锋利的刀,眼瞳是浑浊的黄色,正死死盯着会客厅的方向。
“那是‘墨影’,首领的坐骑。”霍壹雷的声音冷了几分,“它要是觉得谁不对劲,会直接撞碎琉璃罩——别跟它对视。”
昂约立刻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那白珊瑚粉末在鞋面上蹭出个模糊的印记,像个没写完的“囚”字。
一刻钟刚到,暗门再次打开,这次走出来的是个穿黑色长袍的男人,身形瘦削,手里拄着根珊瑚手杖,杖头的宝石在灯光下泛着幽光。他刚踏入会客厅,所有的声音都像被掐断了——连外面水流的声音都消失了。
霍壹雷“唰”地站起身,腰杆挺得笔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恭敬:“首领。”
昂约跟着起身,眼角的余光瞥见男人长袍的下摆,绣着和第一层酒店浮雕上相同的商船图案,只是船帆上的三角标记,比之前看到的多了道金线。
男人没说话,只拄着手杖走到主位坐下,手杖在地面顿了三下。
“咚、咚、咚。”
三声闷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昂约知道,真正的考验,从这一刻才开始。
西拉的座位紧挨着昂约,两人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都坐在阶梯式观众席的第三排。这里比中央的圆桌低了两级台阶,视野刚好能看清圆桌上每个人的动作,却又刻意保持着距离——像把“自己人”和“核心层”清清楚楚划了条线。西拉毕竟是霍壹雷的手下,和昂约他们这些新人没什么两样,此刻正趁着圆桌上的人还在整理文件,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解释。
“那个就是首领,管理整个义军的弥霄栗大人。})幻}想?3?姬?¤′ {D更3#£新¤]最-¨全′1”他的下巴微不可查地抬了抬,目光落在正缓步走向主位的身影上。
昂约他们顺着视线望过去,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身形确实像棵深扎大地的老树,肩背宽厚却不臃肿,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沉稳的分量。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头微蹙着,眼神扫过会场时像覆着层薄冰,严肃里透着不容置疑的领导气质,哪怕只是站在那里,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他的气场压得安静了几分。
在他身后,紧跟着四个人,三位是身形硬朗的大叔,还有一位是头发利落地盘在脑后的大妈,几人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