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着四散奔逃,有人撞倒了槐树下的石几,露出下面半块刻着星图的青砖——那图案与李岩藏在太学地宫的现代世界地图完全一致。赵高趁机贴近皇帝,袖中匕首的冷光一闪而过,却在触及龙袍时听见李岩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中车府令想看的,难道只是木偶戏?"
骚乱平息后,李岩独自站在太学讲堂。阳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纵横的格子,像极了实验室的百叶窗。他伸手抚过木偶的头颅,指尖触到后脑缝隙里露出的金属片——那是他穿越时携带的微型芯片,原本用来存储资料,此刻却在自动播放他早已遗忘的现代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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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淳于越求见。"赵高的通报打断了思绪。李岩转身时,看见老儒生正跪在阶下,玉笏举过头顶,上面用朱砂写着"请罪书"三个字。可他下垂的袖口却露出一截墨色布料,与骚乱中墨家刺客的衣着一模一样。
"博士这是何意?"李岩接过玉笏,指尖在"罪"字上轻轻摩挲,那里有个不易察觉的凹痕,竟与现代键盘上的"delete"键形状吻合。
淳于越抬起头,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陛下之'器',确有可取之处。但老朽仍以为,治天下需以'礼'为本..."他忽然压低声音,"昨夜,有墨者密会老朽,言陛下乃'异世之人',能知未来..."
李岩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表面却不动声色地笑了:"博士可知,墨家有'非儒'之说?他们若真信本皇是'异世之人',为何不直接刺杀,却要借博士之口传话?"他上前半步,冕旒垂落遮住面容,"还是说...博士想借刀杀人?"
淳于越浑身一颤,额角重重磕在青砖上:"陛下明鉴!老朽只是...只是担忧大秦社稷..."话音未落,木偶突然再次启动,这一次它没有背诵论语,而是用李岩穿越前的声线低吟:"当你在凝视历史时,历史也在凝视你。"
赵高的匕首终于完全出鞘,却在此时听见太学宫外人声鼎沸。蒙毅策马而至,手中高举的诏书在风中猎猎作响:"陛下有旨!百工署即日起并入太学,设'格物'一科,凡善机关、通算术者,皆可入仕!"
儒生们的惊呼声中,李岩看见淳于越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书架。竹简如暴雨般落下,其中一卷散开,露出里面夹着的帛书——上面画着的,赫然是他藏在太学地宫的时空胶囊设计图。
"博士对本皇的'奇技淫巧',似乎格外了解?"李岩弯腰捡起帛书,指尖划过上面的现代计量单位,"不如留在太学,担任格物科博士如何?"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深意,"毕竟,懂得'异世之学'的人,本皇很感兴趣。"
淳于越脸色煞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溅在帛书上,竟将"时空胶囊"四字染成暗红。李岩注意到他袖中滑落的玉佩,正是骚乱时那个形似大学校徽的物件,背面竟刻着一行小篆:"观星客留"——这是...盲眼老者的组织?
夜幕降临时,太学宫的灯火次第亮起。李岩站在宫墙上,望着百工署的工匠们正在拆卸木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赵高的脚步声。
"陛下今日展示的...当真是天帝授业?"宦官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
李岩转身,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冷硬的金边:"中车府令觉得呢?"他忽然伸手按住赵高的肩膀,后者惊觉皇帝掌心的温度高得异常,"记住,这世上只有两种人能在本宫身边活下去——聋子,和瞎子。"
赵高浑身发冷,正要叩首,却看见皇帝袍角垂下的流苏突然无风自动,在月光下拼出一串诡异的数字:。那串数字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错觉,却让他想起今早收到的密报——咸阳黑市出现了能预言日期的"神算子",算出的下一个"异象之日",正是这串数字对应的年月日。
太学宫内,修复后的木偶正在工匠手中转动曲柄。这一次,它开口背诵的是《商君书》,可在某个转调的瞬间,却用只有李岩能听见的声音轻语:"修正倒计时,开始。"
李岩摸出怀中的打火机,火苗跳动间,他看见木偶眼中的红光与记忆深处的实验室警报重叠。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时空编织的网,而他,既是入网的鱼,也是执网的人。
当更夫敲出初更的梆子声时,李岩忽然轻笑出声。他知道,这场太学骚动不过是序幕,真正的危机,藏在淳于越眼底的惊惶里,藏在赵高颤抖的匕首上,藏在木偶芯片里循环播放的那句低语中——
"历史的齿轮,已经开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