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田垄。
钟大山欲哭无泪,想偷会儿懒爹都不给机会。钟老四回家的路上正遇见狼狈不堪的母女俩。不过他先看到的是车轱辘上烧炭的印子,好好的一辆板车一会儿功夫就四分五裂了。钟老四火气上涌,上前对着冯氏就是一脚,骂道:“死老太婆,让你下地你不去,非要带着小惠去出摊,我问你,你钱挣到了吗?”冯氏早就双股颤颤,钟老四的话无异就是在打她的脸。她今早还在院门口骂儿媳妇躲懒,这回钟老四当着全村的面把她懒婆娘的名声给坐实了。她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抬起头来,还怎么当着亲家的面教训儿媳妇?冯氏被踢翻在地,这两年日子好过了,全忘了以前挨饿受苦的时候,只觉这日子是一日都过不下去了,干脆往地上一躺:“哎呀,我不活了,你打死我算了。”钟老四举起手,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睛往上翻,人直往后倒去。冯氏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扶住往下倒的钟老四,喊道:“小惠啊,快来扶你爹。”钟小惠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你还站在那儿干嘛?快去喊你哥!真是一点用都没有。”钟小惠慌不择路,跑了没几步腿软摔了一跤。这会儿冯氏也顾不了她,只在那边喊:“老头子,老头子,你不要吓我啊。啊~老头子,你不能死啊~”钟小惠抬手擦了把脸,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顾不上腿疼膝盖磕破了,站起来往地里跑去。钟老四气势汹汹扔下锄头,又当街踹了冯氏,早就引来不少村民。原本是想着夫妻拉架的,一转眼钟老四自己厥过去了。呼啦啦围上一圈人,有说摁人中的,有说去请郎中的,但就是没一个人敢拿主意。好在钟大山及时赶到,把钟老四背回了家。钟小惠见爹快不行了,在路上就忍不住道:“娘你也真是的,这种时候你干嘛要和爹顶。明明是你不肯下地惹爹生气的。”冯氏咬着牙,前脚刚她进门,后脚抡圆了就给钟小惠一个大耳瓜子。什么小闺女还要相亲,早就被她抛之脑后:“我给你脸了是吗?干啥啥不行,吃啥第一名!”钟老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醒转过来,就听见冯氏在院子里骂闺女,钟小惠在院子“嘤嘤”哭,顿时又觉得脑壳要炸了一般“嗡嗡”疼。“醒了醒了,“几位跟过来的邻居见状,喊道,“你们别吵了,老四醒了。”冯氏忙回屋,扑到钟老四身边:“老头子,你怎么样啊,你没事吧,你可吓死我咯。”钟老四抬了抬手指,睁开眼还是觉得头晕得不行。冯氏凑到他耳边:“老头子,你要说什么?”钟老四张嘴,声音嘶哑:“板……板车……”“哎呀!”冯氏一拍大腿,这才想起,家里板车还在村口大路上放着呢,忙又和钟大山返回去找。板车还在路上,可那个车轱辘也不知滚到哪儿去,就是找不到了。多半是方才钟小惠没看好,滚到田里去,被人给捡走了。冯氏想到车轱辘没有了,又是眼前一阵阵发黑。和钟大山两人直找到天擦黑,也没找到车轱辘影子,才推着残破的板车回到家。冯氏无力地瘫倒在门板上,她怎么就不相信大丫呢?这生意是真不好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