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家属楼,何知逸刚结束一张复杂的厂房结构图,正揉着发酸的手腕。-r`u`w_e¨n^x~s!.`c_o,m·
宁纭在厨房切菜,准备晚饭,菜刀落在砧板上的节奏声安稳而规律。
这份宁静被一阵狂暴的砸门声骤然撕裂。
“何知逸!你个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何学强嘶哑的咆哮伴随着拳头砸在门板上的“砰砰”巨响,震得门框都在颤动。那声音里充满了宿醉未消的浑浊和刻骨的怨毒。
宁纭手一抖,菜刀差点切到手指。何知逸眼神一凛,迅速起身,示意宁纭退后。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
何学强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头发凌乱,眼珠布满血丝,身上的工装皱巴巴的,散发着一股隔夜的酒气和汗味。
显然,保卫科的问话非但没让他收敛,反而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砸门声更响了,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谩骂。
邻居们被惊动,纷纷打开门缝或站在自家门口张望,但没人敢上前劝阻。何学强此刻的样子太骇人。
何知逸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门,但只开了一条门链锁住的缝隙。冰冷的金属链横亘在他与暴怒的何学强之间。
“何学强,你想干什么?”何知逸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新^完=本??神`§站/1| ¨3已D[发?=布~¨最&&]新t章°¥节·1?
何学强看到门开了缝,更加疯狂地想往里挤,门链被绷得笔直,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门缝后的何知逸,口水几乎喷到何知逸脸上:
“干什么?老子来找你算账!是不是你个狗日的举报的?啊?让保卫科来抓老子?!你以为你是谁?!”
“举报你的是你的所作所为,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何知逸冷冷回应,身体稳稳地抵住门,“保卫科问话是公事公办。”
“放你娘的屁!”何学强暴怒地踹了一脚门板,“老子打自己的女人,关你屁事!关保卫科屁事!用得着你这个‘亲戚’多管闲事?!”他刻意加重了“亲戚”两个字,充满了讽刺和怨恨。
他喘着粗气,用手指着何知逸的鼻子,隔着门缝恶狠狠地诅咒:
“何知逸,你给老子听好了!别以为你是个工程师就了不起!今天这事,老子跟你没完!就算沾着点亲戚关系,老子也饶不了你!以后你给老子小心点!你的图纸、你的工作、你那个宝贝老婆,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不好过!咱们走着瞧!”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赤裸裸的威胁。`1′4~k¢a·n¨s~h!u!.,n+e!t·
吼完,他又狠狠踹了一脚何知逸家的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楼道里的灰尘簌簌落下。
然后,他像一头战败却又不甘的野兽,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才摇摇晃晃、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何知逸面无表情地看着何学强消失在楼梯拐角,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才缓缓关上门,落锁。
他转过身,看到宁纭脸色有些发白,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切菜的刀柄,指节都捏得发白。
“没事了。”何知逸走过去,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把刀拿开放回案板。宁纭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他…他刚才的话…”宁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疯狗乱吠而已。”何知逸的语气异常冷静,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凝重。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到何学强并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径直走出了宿舍区,背影充满了戾气。
何知逸知道,何学强最后那句“走着瞧”绝非虚言恫吓。
这条疯狗被彻底激怒,已经挣脱了最后的束缚,接下来的日子,必须更加小心。
清晨,宁纭挎着竹篮,沿着蜿蜒的田埂向镇上的集市走去。
她今天起得格外早,母亲生病卧床,家里需要新鲜的蔬菜和肉类熬汤补身子。
集市上已经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
宁纭熟门熟路地穿过拥挤的人群,先在一个熟悉的菜农那里挑选了几把嫩绿的青菜,又去肉摊称了半斤猪肉。她精打细算地数着钱,确保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
正当宁纭弯腰挑选土豆时,一个沙哑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小姑娘,一个人来买菜啊?"
宁纭直起身,转身看到一位约莫五十岁上下、穿着藏青色布衫的中年妇女。那女人脸上最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