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没人理会自己,视线看向臭着脸的黑沼智彦,又看了一眼黑沼牙,察觉到两人关系很差,最后向女儿投去关怀的目光。
“凉,这位是牙君的父亲,黑沼智彦先生,要礼貌地打招呼才行。”
柔和的声音里毫无责怪,透出宠溺和喜爱的感觉,完全不像一位财阀的话事人。
黑沼牙的想象中,这种大人物至少应该像《教父》里的唐·柯里昂一样才对。
“好久不见,黑沼先生。”
初鹿野凉敷衍地打招呼,转头把刚泡好的热茶递到黑沼牙的面前,酒红色眼眸直勾勾地注视着他,不再理会两人。
“这孩子一直如此,您知道的,请不要见怪。”初鹿野千枝笑着对黑沼智彦说,生动演绎包庇犯错孩子的母亲。
“你们见过?”黑沼牙小声对初鹿野凉问。
“出生时。”
“啊?”
“还有6岁那年,在北海道住过一个月。”
初鹿野凉往他身边贴近一点,直到两人的胳膊妨害对方的动作,才用毫无波澜的声音继续说:“我以前去过神社,见过牙一次。”
“是吗?”
黑沼牙扭头向父亲确认,满脸疑惑:“我为什么没有印象?”
不应该啊,白发红眸,有这种漂亮的女生他怎么可能不记得。`p-i?n?g′f/a`n+w`x`w_.!c+o`m*
“当时你每天都在忙着学习,她只是单方面见过你一次。”
黑沼智彦严肃地点了点头,死鱼眼里弥漫着淡淡的死感:“关于你们的交往,我表示尊重,但无论如何,家人都会支持你的决定。”
说完,他闭上眼睛,本就冷硬的面容更显死板。
“两个孩子也算是青梅竹马,不如今天就把婚约订下如何?”
初鹿野千枝热情地笑着说,话里行间有种迫不及待的意味,像是商场里推销临期商品的售货员:“如今初鹿野主家只剩下我们母女两人,要早点开枝散叶才是。”
“只是一面之缘,远远谈不上青梅竹马。”
黑沼智彦完全不顾对方的身份,冰冷的语气里充满底气,毫无畏惧:“牙,有什么想法现在说,我今晚就要赶回去。”
情况和黑沼牙想象中完全不同,他大概听懂了父亲的意思。
因为怕他被财阀强迫,所以才特意赶来东京当后台,想要分手的话现在提出,初鹿野家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原来老家神社的地位如此超然吗?
本以为会遭到刁难,现在看来,初鹿野家反而更期待两人尽快订婚。
寂静的茶室内,三人的视线都落在黑沼牙的身上,他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扭头和初鹿野凉对视。
听出黑沼智彦话语中的含义,她酒红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不安的色彩,手指紧紧攥住黑沼牙的手,无可挑剔的容颜隐隐有些紧张。
大小姐少见地露出表情,黑沼智彦和初鹿野千枝注意到初鹿野凉的态度,前者皱眉,后者欣喜。
她本不应该拥有感情。
黑沼牙放下茶杯,视线落向黑沼智彦,看到他的脸色变得更臭,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父亲,你总要先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闻言,黑沼智彦扭头和初鹿野千枝对视,见她点头,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莫名沉重了几分。
“总有人想从神明的指缝里偷点什么。”
开口即是如此夸张荒唐的命题,黑沼牙早已习惯,但初鹿野千枝和初鹿野凉神色不变,让他意识到这可能并非鬼扯。
黑沼智彦面色严肃地和黑沼牙对视,声音低沉,缓缓讲述:“这样的故事也许你听过很多,有偷火的,偷蜜酒的,偷取永生的,不是吗?”
“他们的结果似乎都不太好。”黑沼牙眸中泛起担忧。
西西弗斯在山上推石头,塔坦罗斯被囚困于深水,还有人被吊起来,用肝脏喂鹰鹫。
“这是必然的代价。”
黑沼智彦的视线看向初鹿野凉,缓缓阖上眼帘,似乎于心不忍:“偷取永生,将活得毫无意义,偷取蜜酒,将看着蜜酒的存在,却永远不能畅饮。”
“凉前辈是你们偷来的孩子?”
“是,所以她没有感情,只能徒劳的活在世间。”
“我们家的神社还挺厉害。”
黑沼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满脸不屑:“所以呢?”
在他看来,这并非什么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