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袁绍“病重”的第十天,邺城的天,彻底变了。/五+4.墈.书′ `已~发′布\嶵-鑫`彰/洁_
铅灰色的阴云低低地压在城池上空,寒风呼啸,卷起街角的尘土,像无数绝望的鬼魂在哭泣。往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仿佛在躲避一场即将到来的瘟疫。空气中,弥漫着恐惧与不安的味道。
袁立手持一卷盖着大将军印信的“诏令”,身披重甲,在一众心腹将领的簇拥下,踏入了大殿。他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潮红,眼中燃烧着对权力极度渴望的火焰。
他站在大殿中央,环视着底下战战兢兢的文武百官,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他自认为极具威严的声音,公然宣布:
“奉父亲大人令!冀州别驾田丰、监军沮授,结党营私,非议主上,意图趁主公病重之时,谋逆作乱!着即刻打入天牢,严加审问,听候发落!”
此令一出,满堂哗然!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政治清洗,这是赤裸裸的构陷与谋害!谁都知道,沮授和田丰,是冀州系的领袖,是袁绍最忠诚、最富远见的谋士。对他们下手,就是要彻底斩断袁绍的左膀右臂!
“二公子!你这是矫诏!”审配须发皆张,第一个站了出来,指着袁立怒斥道,“主公病重,我等要求面见主公!没有主公亲口谕令,谁敢动沮、田二位大人!”
“说得对!我等要求面见主公!”数十名冀州系的官员,纷纷出列,怒目而视,与袁立一派形成了鲜明的对峙。!0^0*小`税`枉¨ _无+错,内~容!
“放肆!”郭图站在袁立身旁,缓缓拔出袁绍的佩剑“思召”,剑锋在昏暗的大殿中,反射出冰冷的寒光。他厉声喝道:“此乃主公病重之时,于榻前亲手所书,盖有大将军印信,岂容尔等质疑!来人!审配身为臣子,咆哮朝堂,对主上不敬,与叛逆同党!给我拿下!”
早已被安插好的甲士,如狼似虎地冲入大殿。他们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显然早已被袁立所控制。他们粗暴地将反抗最激烈的审配等人打翻在地,用刀架着脖子,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大殿之上,瞬间一片死寂,只剩下袁立和郭图得意的冷笑,和其余官员们敢怒不敢言的、压抑的呼吸声。
而真正的杀招,才刚刚开始。
就在软禁了沮授、田丰,以雷霆手段震慑了满朝文武之后,一个更令人绝望的消息,从城外传来。
曹操的主力大军,到了!
十万大军,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从地狱中涌出的潮水,旌旗蔽日,杀气冲天,将整个邺城围得水泄不通。无数面绣着“曹”字的帅旗,在寒风中咧咧作响,仿佛在嘲笑着这座即将陷落的城池。-2/s¢z/w`./c+o-m′
城内,早已被袁立调换了防务。原本驻守在东、南、西、北四座主城门的精锐部队,全被以“防备夏侯渊袭扰”为名,调往了外围。如今守在城墙之上的,大多是袁立的心腹,和一些不明真相的二线部队。
整个邺城,就像一个被扒光了铠甲、挑断了手筋脚筋的巨人,赤身裸体地暴露在曹操的屠刀之下。
……
后宫,甄姜的寝宫。
“主母,不能再犹豫了!”荀彧看着眼前这位雍容华贵,此刻却面带忧色的主母,沉声说道,“二公子已经疯了!他这是要将整个袁家,都献给曹操,以换取他自己的荣华富贵!如今,大将军府已经被他的心腹团团围住,已然是龙潭虎穴。您必须立刻带着天子,移驾别宫!”
“可是,夫君他……”甄姜的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主公那里,自有天命。”荀彧的眼神,意味深长,“主母,您现在要保护的,不仅是您自己,更是袁家的血脉,是大汉的国祚!只要天子在您手中,我等便有号令天下勤王之大义名分!届时,大公子、关将军、张将军,三路大军回师,邺城之围,必解!”
甄姜看着眼前这位为了汉室天下,鞠躬尽瘁的忠心老臣,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就依文若先生之计!”
当夜,在荀彧的周密安排下,一支运送泔水的马车队伍,趁着夜色,从大将军府的后门,缓缓驶出。在其中一辆最不起眼的马车里,坐着的正是乔装成仆妇的甄姜与面色苍白的天子刘协。他们在一队死士的护卫下,穿过重重盘查,最终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城中一处极为隐秘的别宫,那是荀彧早就准备好的最后退路。
……
与此同时,邺城,一处龙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