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家庄,春日的暖阳如同揉碎的金箔般轻柔铺洒,给青瓦白墙的村落镀上一层静谧祥和的光晕。′看_书~君^ `更.辛,罪+全.
最近李辰溪把钓鱼的爱好在村里宣扬得人尽皆知,没想到这事儿竟像长了翅膀的蒲公英,瞬间成了村里最热门的谈资。
每当夕阳沉到西山头,下工的男人们便跟被磁铁吸住似的,扛起鱼竿就往河边跑,脚步匆忙得像是去赴一场紧急的盛会。
老支书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吧嗒着旱烟袋,望着那一群往河边涌的背影,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倒不是反对大伙钓鱼解闷,只是这股风气实在有些失控
如今村里的女人们常常在灶台前叹气,热了三遍的饭菜都凉透了,男人们还守在河边等鱼咬钩,钓上来的鲫鱼不过两三尾,耗在那儿的工夫却能编好几双草鞋。
“再这么下去,田里的秧苗怕不是要耽误移栽了。”
老支书心里嘀咕着,烟袋锅子在石凳上敲得咚咚响。
不过这事儿难办就难办在,带头的是村里有名的能人李辰溪,若换作旁人,早有人指手画脚了。
他决定先找李辰溪谈谈,顺道商量养鸡场的事儿 —— 听说首批肉鸡已经养得羽毛发亮,该出栏了。
沿着河岸走了半里路,老支书远远就看见河湾处撑着一把藏青色的遮阳伞,伞下的藤椅上,李辰溪正翘着腿哼小调。`如.文,惘~ ,免?废,跃*黩!
走近一瞧,竹编小桌上摆着刚切好的水果盘,红彤彤的苹果块浸在清水中,黄澄澄的梨片码得整整齐齐,最惹眼的是那串紫莹莹的葡萄,水珠还挂在果皮上,在阳光里晃成一片紫晶。
老支书忍不住咂舌:“你这哪是钓鱼,分明是把茶馆搬到河边来了。”
李辰溪扭头看见老支书,故意把鱼竿往怀里紧了紧:“您老人家又来抢我的宝贝?上次送您那根碳纤维竿子,您咋搁仓库里生灰呢?”
老支书伸手就拽鱼竿,笑得眯起眼:“你小子留的尖货,能跟送人的比?这竿子甩出去,鱼线能漂三里地,我老头子用着才顺手。”
李辰溪无奈松手,从帆布包里摸出烟盒递过去:“说吧,您这趟来,是为养鸡场的事儿吧?”
老支书接过烟点上,吐了口烟圈:“可不咋的,两千只肉鸡养得油光水滑,是先给钢铁厂打电话,还是直接装车送过去?我琢磨了一宿,总觉得这事得听听你的主意。”
李辰溪盯着水面的浮漂,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藤椅扶手:“要我说,还是让他们派车来拉。
咱们冒冒失失送过去,万一人家仓库满了,或者运输科没腾出人手,反倒落个强人所难的名声。”
他转头看向老支书,眼神透亮,“再说了,肉禽配送得讲个档期,提前打个招呼,人家也好安排采购计划。?x,w!q¢x^s,.!c,o`m\”
老支书一拍大腿:“你这话在理!要是厂里卡车没空,咱村的拖拉机也能跑运输,总比闷头拉过去抓瞎强。”
两人商量定了,李辰溪便起身去村部打电话
他特意记着钢铁厂后勤科李大忠的号码,都是一个族谱上的兄弟,有好事自然先紧着自家人。
电话那头的李大忠正趴在办公桌上啃馒头,听见李辰溪说养鸡场的鸡能出栏了,差点把馒头渣呛进嗓子眼里。
他一路小跑着冲进王科长办公室,把消息汇报完,见王科长眉头舒展,赶紧补了句:“咱村有拖拉机,要是厂里车忙,我们可以送货上门。”
王科长正对着月度伙食报表发愁,一听这话,手指在报表上敲得 “当当” 响:
“太好了!最近运输科的车都派去外省拉钢材了,再等下去,职工食堂的肉案子都要见底了。
你赶紧回去跟老支书说,明天一早我们派采购员带检疫单过去,辛苦你们帮忙抓鸡装车。”
李大忠挂了电话,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离下班还有两小时。
他摸了摸裤兜里的工资票,寻思着反正要回村,不如顺路去供销社置办点东西 —— 家里的小闺女总吵着要吃白糖糕,婆娘的毛巾也磨得漏出纱线了。
下班铃一响,李大忠跨上二八杠自行车,在国营商店的货架间穿梭。
他称了二斤白糖、三斤富强粉,又挑了两条印着牡丹花纹的毛巾,末了还往帆布包里塞了块固本肥皂。
这些东西在村里都是紧俏货,尤其是白糖,得凭票供应,这次算是沾了养鸡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