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达四个小时的拉锯战中,赵强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小船,从最初的吞吞吐吐,到后来瘫在椅子上抖如筛糠,终于将事情全盘托出:
因为自己提出的实验方案被李辰溪当众指出漏洞,那一瞬间的尴尬和羞愧,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内心。
又目睹对方团队接连获得表彰,那种羡慕嫉妒恨如同毒蛇般在心中蔓延,最终促使他在深夜潜入资料室,用事先准备的u盘拷贝原始数据后,篡改了关键参数。
“你知道这些数据有多珍贵吗?”
中年警官猛地站起身,卷宗被拍得“啪”作响,如同一声惊雷,在审讯室里炸开,
“袁隆平院士团队当年在海南找野生稻种时,哪怕少一根稻穗的数据都可能延误十年研究!
你为了一己私欲,差点毁掉整个课题组五年的心血——”
他攥紧的拳头几乎要砸到赵强脸上,眼中满是愤怒和痛心,最终还是重重捶在桌角,那声音仿佛是在为科研的尊严而呐喊。
审讯结束时,赵强被两名辅警架出审讯室,送往拘留所的路上,他透过警车铁窗看见路边宣传栏上“科研诚信 国之根基”的标语,那八个大字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刺痛了他的眼睛。
突然,他想起自己入职时在承诺书上按的红手印,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印泥蹭到指甲缝里的触感,那是曾经的誓言,如今却成了无情的讽刺。
拘留室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时,一股腐臭味混合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赵强的喉咙。
这间六平米的小屋内挤着五个人,墙角结着蛛网,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唯一的小窗被铁栅栏封死,透进的几缕光像犯人身上的枷锁般冰冷,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绝望。
“新来的,犯啥事?”一个留着板寸、右脸有道刀疤的壮汉斜倚在砖墙上,破洞的背心下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脚踝处纹着半朵褪色的牡丹,那图案仿佛是他曾经生活的印记,如今却显得格外沧桑。
赵强皱着眉退到墙角,屁股刚碰到潮湿的水泥地就猛地弹起来,仿佛那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关你什么事。”
刀疤男眼神一凛,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旁边两个染黄发的年轻人立刻呈扇形包抄过来,其中一个踢了踢脚边的铁盆,发出刺耳的声响,如同一场暴风雨前的前奏,
“小子,这儿是你撒野的地方?龙哥问话呢,识相点就——”
“我就不说怎么着?”
赵强梗着脖子顶嘴,心里却在发憷——他想起刚才经过走廊时,看见墙上挂着“严禁打架斗殴”的警示牌,以为这里和派出所一样讲规矩,却不知道,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规矩早已被践踏在脚下。
“找死!”
被称作“龙哥”的壮汉抬脚踹在赵强膝盖窝,后者重重跪倒在地,下巴磕在铁盆边缘,顿时尝到铁锈味的血从牙龈渗出,那味道混合着恐惧,在口中蔓延开来。
还没等他爬起来,黄发青年的皮鞋已经踹在他后腰,另一个人则死死按住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如同一只被束缚的羔羊,任人宰割。
“叫啊,接着叫啊!”
龙哥薅住赵强的头发往墙上撞,每一次撞击都让赵强感到一阵眩晕,“老子进来前是货运司机,最恨你们这种祸国殃民的败类——说!到底干了什么?”
赵强蜷缩在墙角,脑海中闪过审讯室里那盏白炽灯,突然想起李辰溪在例会上说“数据是科研的生命线”时,眼镜片反着光的样子,那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如今却显得如此遥远。
他喉咙动了动,刚要开口,铁门突然被推开,一名年轻民警探进头来,那一瞬间的光亮,仿佛是一丝希望,“怎么回事?吵什么?”
“警官!他们打人!”赵强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过去,膝盖上的血蹭在民警裤脚,那红色的痕迹仿佛是他最后的求救信号,“就是他们——”
民警皱眉看着赵强,又扫了眼面无表情的龙哥等人,语气陡然冷淡,仿佛一盆冷水浇在赵强头上,“有人举报你们打架?”
“报告警官,”龙哥立刻换上憨厚的表情,那变化之快,让人咋舌,“这兄弟刚进来有点晕乎,不小心摔了一跤。”
旁边的黄发青年跟着点头,铁盆被踢得在地上转圈,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仿佛在为这个谎言伴奏。
民警冷笑一声,目光在赵强脸上停留两秒,那眼神中带着怀疑和不屑,“自己摔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