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生相养”之理。
第三卷·六气应病,岁运调方
帝尧时代,陇西遭“太阴湿土司天”之岁,全年湿气弥漫,民多倦怠乏力,肢体沉重,腹泻便溏。巫医们依伯阳旧法,单用黄芪煮汤,却见部分患者饮后腹胀加重。时有游方医者名“巫咸”,遍历各地,见此情形曰:“湿盛则需化湿,单用黄芪补气,恐助湿为患,如箭杆沾泥,难以前行。”
巫咸遂改方:黄芪配苍术、茯苓。苍术燥湿健脾,茯苓渗湿利水,黄芪补气助运,三药共奏“补而不滞,燥而不伤”之效。试之患者,果然腹胀消,体力增。他解释:“五运六气,岁有不同。湿土司天,需‘补土兼祛湿’,此乃‘天人相应’之变也。”
又逢“阳明燥金在泉”之年,秋燥特甚,民多干咳无痰,皮肤干燥,虽有气虚之象,却不敢用黄芪。巫咸观之,曰:“燥邪伤肺,肺主气,气虚者更易受燥。当以黄芪补肺气,配麦冬、玉竹润肺燥,如箭杆裹丝,既保刚劲,又防干裂。”遂制“黄芪润肺汤”,患者服后,气足而燥平,咳嗽渐止。
当地有少年,自幼体弱,每遇风寒即感冒,鼻塞流涕,汗出不止。其母听巫咸言,以黄芪配生姜、大枣煮水:黄芪固表,生姜散寒,大枣和中。连服半月,少年竟少再感冒,即便偶感风寒,亦轻浅易愈。此事传开,陇西渐有“常喝黄芪姜枣汤,风寒不近身”的谚语。
巫咸还发现,陇西不同地域的黄芪,药性微有差异:渭水之畔的黄芪,得水气滋养,味稍润,宜治燥咳;黄土高原的黄芪,得土气深厚,味更厚,宜补脾虚。他在《巫咸本草》残卷中记:“陇东黄芪,皮黄肉白,纹如箭羽者佳,得金气肃杀之性,固表力胜;陇西黄芪,肉黄带润,得水气滋养,补气兼能润燥。”此为“道地药材”之说的雏形。
第四卷·民智藏典,实践薪传
商周之际,黄芪已成为陇西“三宝”之一(另为枸杞、甘草)。民间关于它的谚语渐丰:“三九黄芪煨羊肉,开春力气赛黄牛”——言冬藏时补气,能助春生之力;“箭杆花儿开,气虚病人笑”——言黄芪开花时,根中精气初聚,可治轻症气虚。
有老木匠,年六十,因常年弯腰劳作,渐觉腰腹下坠,如厕时肛门脱出,痛苦不堪。其子闻“黄芪能升气”,采深秋黄芪,与当地特产的升麻同煎。升麻性轻浮,如箭羽引导箭杆向上,能引黄芪之气升提。老木匠服月余,脱肛竟愈,叹曰:“这神箭化的草,真能把下坠的气给‘射’回去!”
彼时甲骨文虽有“病”“药”之字,却无黄芪记载,其功效全凭口传。如治疮疡久不愈合,脓水清稀者,民间用黄芪配当归:黄芪补气生肌,当归活血养血,二者“气血双补”,如箭杆配箭镞,缺一不可。有牧民小腿生疮,半年不愈,用此法外敷内服,月余即收口生肌。
陇西药农总结出“三看三不采”:看根色,色黄如蜜者采,色褐带黑者不采;看根形,条长粗壮如箭杆者采,短细多叉者不采;看断面,放射纹明显如箭杆纹理者采,纹乱无章者不采。这“三看”,实则是对黄芪品质的朴素判断,与后世“色黄、质坚、断面菊花心”的标准一脉相承。
至西周,《诗经·小雅》有“隰有苌楚,猗傩其枝”之句,虽未明指黄芪,却有学者考证“苌楚”即“箭杆花儿”在古羌语中的音译。而真正将其功效载入文献的,尚待春秋以降的医家——但此时,黄芪的故事早已在陇原的黄土坡上,被药农的山歌、医者的验方、病家的口碑,传唱了千百年。
上卷结语
神箭坠陇原,化草护民安。
甘温藏土德,补益气力坚。
从黄帝神箭坠地,到羌人识其温补;从伯阳初明性味,到巫咸应候调方;从农书载其种植,到民谚记其功效,黄芪的上卷故事,全由实践写就。它扎根黄土,应和四时,以“甘温”之性补人身阳气,以“固表升提”之功疗虚损之疾,恰是“天人合一”最生动的注脚。此时的它,虽未入典,却早已是陇原百姓心中的“神草”,只待后世医家,将这黄土里长出的智慧,汇入华夏医学的长河。
上卷赞诗
轩辕神箭坠西荒,化作灵苗黄土藏。
茎似箭杆承日暖,根如箭羽蕴甘芳。
春生夏长随天序,秋收冬藏得地章。
补气温中疗百损,陇原百草此为强。
尾章
上卷已述黄芪化自神箭、扎根陇原、性味初明、民智藏用之事,下卷将续写它如何走进典籍,与扁鹊、华佗、孙思邈等名医相遇,在伤寒、杂病、瘟疫中显其神通,更有“北芪”“南芪”的分野、炮制的精妙、古今应用的演变,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