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寒痹筋挛成痼疾 马衔合桂透骨寒
入秋后的牧马川,寒风裹着霜气,刮在人身上像刀割。?k!e~k`a+n/s\h?u~.·c¢o`m?村里的老兽医“跛腿李”,年轻时为救一匹坠崖的军马,左腿被冻在冰水里,落下了“寒痹”的病根,每到秋冬,腿就像被冻住的铁条,又肿又痛,屈伸不得,夜里痛得直哼唧,用了多少膏药、喝了多少药酒,都只管一时。
这年霜降,跛腿李的腿疾格外重,膝盖肿得像个紫茄子,摸上去冰凉坚硬,连拄拐杖都费劲。他拄着拐杖来找芎伯,汗珠子顺着皱纹往下淌:“芎伯,我这腿……怕是要废了!就像被生锈的马衔死死卡住,动一下都像拆骨头。”
芎伯看他舌苔白腻如霜,脉沉迟而紧,知道这是“寒邪深入骨髓,筋脉挛缩”。他想起陶弘景“节状如马衔”的描述,马衔能驯烈马,这马衔草的根茎,环环相扣,定能穿透层层寒气。他取来三年陈的马衔芎藭(陈者性缓而力沉),又抓了桂枝、细辛、独活——桂枝温通经脉,像给马衔加热;细辛散寒止痛,能钻透骨缝;独活祛风胜湿,专走下肢。
“马衔芎藭为君,像一把带钩的钥匙,能撬开冻住的筋脉;桂枝、细辛为臣,像炭火,能融化骨缝里的寒;独活为佐使,像扫雪的扫帚,能把湿寒扫出去。”芎伯一边煮药一边解释,药罐里的药汤咕嘟作响,辛香混着桂香,浓烈得能驱散屋角的寒气。
他给跛腿李喝了药,又用药渣加白酒炒热,用布包好敷在膝盖上。药汤入喉,先是一股热流顺着喉咙往下走,走到小腹,忽然像炸开的火星,顺着腿往下窜,膝盖处的冰凉感渐渐被暖意取代;药包敷在腿上,热气透过皮肉往里钻,像无数小针在疏通堵塞的筋脉。
“松了……松了!”跛腿李喝到第三碗,竟能慢慢弯曲膝盖了,眼里闪着泪光,“这药比火盆还管用,能钻进骨头缝里焐!”连喝半月,他不仅能扔掉拐杖走路,还能帮着看马了,见人就说:“是马衔草救了我的腿!它那节儿,就像一把把小钥匙,把冻住的筋脉一节节撬开了!”
阿驹在一旁看着,忽然明白“节状如马衔”的深意:马衔能让烈马低头,这草的节能让挛缩的筋脉舒展;马衔环环相扣,能传递驯马的力,这草的节也环环发力,能把温热之气一节节传到骨头缝里。/$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他在药书的空白处画了一串马衔,旁边写着:“马衔芎藭配桂枝,能透骨散寒,治寒痹筋挛如神。”
第六回 军马染疫传筋痛 芎藭配羌救全军
入冬后,牧马川的皇家马场忽遭“疫气”,几百匹军马接连病倒:先是浑身发抖,后是四肢抽搐,有的还头痛撞墙,兽医们束手无策,马场监军急得要杀人。有人想起马衔村的芎伯能治“筋挛头痛”,监军立刻派亲兵来请。
芎伯带着阿驹赶到马场,见一匹病马卧在地上,前腿抽搐,头往地上撞,眼睛瞪得滚圆,口鼻流着白沫。“这是‘风寒疫气侵袭筋脉’,和人得的‘寒痹’相似,只是来得更猛。”芎伯道,“马和人一样,筋脉挛缩就像马衔太紧,得用马衔草松筋,配羌活、防风驱疫。”
他让阿驹按“一人一马”的量配药:马衔芎藭为主,加羌活(祛风胜湿)、防风(解表散寒)、生姜(温胃散寒),大锅熬煮,晾温后给病马灌服。药汤入喉,病马起初挣扎,过了半个时辰,抽搐竟渐渐停了,能抬起头来喝水了。
监军又惊又喜:“这草连马的病都能治?”芎伯道:“草木不分人畜,只看气血筋脉。马衔能控马,这草能调马的气血,它的节状根茎,正好合马的筋骨纹理,药力能顺着筋脉走,一节节松下去。”
连灌三日药汤,病马竟好了大半,没病倒的军马,也喝了预防药汤,疫气渐渐平息。监军要重谢芎伯,芎伯只求他别让士兵滥挖衔石崖的马衔草:“这草长得慢,挖一棵少一棵,得留着给后人用。”监军答应了,还派了两个士兵守护衔石崖,不许外人乱挖。
消息传到军营,将士们都知道了牧马川有种“马衔草”,能治坠马后的筋痛、风寒引起的头痛,纷纷托人来求。芎伯让阿驹教他们炮制之法:“新鲜根茎切片,用酒炒过,能增强温通之力;若是晒干的,用酒泡七日再用,力更足。”
阿驹在药书里写道:“马衔芎藭,人畜通用,其节如马衔,能通筋脉,酒制后力更猛,如快马加鞭,直达病所。·y,p/x?s+w\.,n\e_t~”他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忽然觉得,这草的名声,已经像脱缰的马,跑出了马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