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半个时辰后,他说:“头不那么炸了,像有东西把风往外赶……”连喝两日,二柱竟能下地了,见人就说:“是香姑的‘香果汤’救了我!”
香姑又给其他病人调方子:头痛伴恶心的,加陈皮(理气);头痛伴咳嗽的,加杏仁(宣肺);老人头痛的,加少量当归(养血),怕香果辛散伤了正气。她解释:“香果像个勇猛的兵,单打独斗能破阵,但遇到不同的敌,得配不同的帮手——陈皮是军师,帮它理气;当归是后盾,帮它补气血,这叫‘七情配伍’,祖母教的。”
春瘟平息后,村里的老秀才特意来找香姑,翻出家里的《吴普本草》残卷,指着“芎?,一名香果,味辛,香,主中风入脑头痛”,叹道:“你祖母没读过书,却把这药用到了骨子里。书上的字,原是从咱这样的日子里长出来的。”
香姑摸着陶罐里的川芎片,忽然懂了:祖母说的“香果气能透脑子”,就是《吴普本草》说的“主中风入脑头痛”;祖母留三分苗的规矩,就是“春生夏长”的道理。这株草的香,早把医理刻进了香源村的岁月里。
第三回 端午香囊驱百邪 辛香一缕护童稚
端午将至,香溪村的妇人忙着采艾、包粽,香姑却在晒川芎——去年秋收的根茎,切片晒干后,辛香更烈,她要做“香果香囊”。祖母说过:“端午湿气重,五毒出,用香果配艾草、苍术做香囊,能避虫蛇,防时疫。”
她把干川芎捣成粗末,那辛香呛得人打喷嚏,连院子里的鸡都绕着走。“这香太冲了!”邻居阿嫂探头看,“能戴在身上?”香姑笑着加了些薄荷脑(清凉)、丁香(温胃):“加了这些,香就顺了,不呛人,还能醒神。”
她用素布缝了小袋子,每个装三钱香果末,一钱艾草末,半钱苍术末,系上五彩绳,分给村里的孩童。“戴在衣襟上,蚊子不叮,邪魔不近身。”香姑教孩子们:“别沾水,沾水香就跑了;闻着不香了就换,这香是活的,得新鲜才管用。”
村西的小石头,往年端午总被蚊虫咬得满腿包,今年戴了香果香囊,竟一个包都没起,还总凑到香囊前闻:“香姑姐,这香能让我跑得更快!”香姑笑了:“不是跑得更快,是脑子更灵了,《吴普本草》说它‘香’,香能醒神,自然跑得欢。”
有户人家的婴儿,夜里总哭闹,说是“惊着了”,香姑在香囊里加了少量麝香(开窍),挂在摇篮边。那辛香混着奶香,婴儿竟一夜安睡,母亲说:“这香果的香,比摇铃还管用,能让娃的心定下来。”
端午那日,香源村的孩童都戴着五彩香囊,香果的辛香混着艾草的清香,飘在香溪上,像一层看不见的网,护着整个村子。老人们说:“这是咱香源村的‘护身符’,比画符还灵。”
香姑望着芎山,那里的川芎已长得半人高,叶片浓绿,茎秆挺拔。她知道,“夏长”之时,草木的精气往茎秆聚,此时的川芎茎叶,辛香虽不如根茎烈,却更清透,适合煮水当茶,解夏日暑困。她采了些嫩茎叶,晾在屋檐下,想着入夏后给村民当凉茶喝。
夜里,香姑做了个梦,梦见祖母站在芎山,手里拿着香果香囊,笑着说:“香能传远,这香气,会走出香源村的。”
第四回 暑湿郁滞生怪癣 香果煎洗透肌表
入夏后,香溪连日暴雨,低洼处积了水,暑气与湿气缠成一团,村里的人渐渐染上一种怪病:身上长癣,红痒难耐,抓破了流黄水,尤其孩童,腿上、胳膊上满是抓痕,涂了药膏也不见好。
香姑看那癣,红中带紫,边缘清楚,抓后渗水,知道是“暑湿郁于肌表”。祖母说过:“湿邪黏在皮肉里,得用辛香的药透出来,香果最能钻皮肉,配苦参、黄柏,又能燥湿止痒。”
她取来去年的干川芎(香果),与苦参、黄柏一起,放进大陶罐,加了满满一罐香溪水,大火煮沸后,转小火熬半个时辰,药汤熬成深褐色,辛香混着苦涩,闻着虽不好受,却带着一股透劲儿。
“这汤能洗好癣?”有妇人怀疑。香姑舀出药汤,晾到温凉,给小石头洗腿:“香果辛香能透肌表,把湿邪引出来;苦参、黄柏苦寒,能杀癣毒,燥湿。一透一杀,才能除根。”
小石头起初怕烫,洗了一会儿,竟说:“不痒了!凉丝丝的,像有小风吹。”连洗三日,他腿上的癣渐渐结痂,红痒全消。其他村民纷纷效仿,用香果汤煎洗,怪癣竟慢慢好了。
香姑又教大家用香果末、滑石粉、枯矾混合,制成“香果散”,涂在患处,既能吸湿,又能止痒。“夏天出汗多,用散剂比膏剂好,不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