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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盘苓神记》下卷

、狗剩)坐在神树下,高伯讲起光绪年间的“大旱”:那年六盘山寸草不生,唯独神树周围的猪苓没死,药农用它配“白虎汤”,救了半个县的人。“猪苓不是药神,是山的信使,” 高伯望着暮色里的山影,“它说啥,人得好好听。”

第七回 秋金肃杀逢盗采 山怒苓隐示惩戒

秋分刚过,六盘山下来了伙“药材商”,领头的是个疤脸汉子,带着二十多人,背着铁锨、炸药,扬言要“把猪苓挖绝,运到西安卖高价”。他们根本不理会神树供苓的规矩,见着枯桦树就挖,连刚冒头的子苓都不放过,炸药一响,半个山坡的腐木被炸得飞起来,菌丝断得像乱麻。

高伯拄着拐杖去拦,被疤脸推了个趔趄:“老东西,别挡财路!什么山神规矩,骗傻子呢?” 狗剩气得要冲上去,被陈院长拉住——他已报了县保安队,只是山路难走,队伍还没到。

盗采持续了三天,疤脸的货车装了满满三车猪苓,黑亮的皮在阳光下闪着贪婪的光。可怪事从第四天开始:货车在下山时突然陷进泥坑,越陷越深,像被山咬住了;跟着来的伙计,要么得了“烂裆病”(湿热下注),要么上吐下泻(暑湿未清),连疤脸自己都开始尿血,疼得直打滚。

高伯站在神树下,看着那陷在泥里的货车,叹口气:“山的账,从来不算晚。” 他让狗剩取来三斤春苓,熬成浓汤,却不给盗采者喝,全浇在了被炸毁的山坡上。“这是赔给山的,” 他对陈院长说,“猪苓的根断了,得用苓气‘安抚’山,不然明年连草都长不出。”

保安队赶来时,疤脸的人已瘫了一半。陈院长给他们诊脉,全是“湿热蕴结”之症:脉滑数,苔黄腻,正是高伯说的“山怒之气”。“想活命,就把猪苓卸下来,补种桦树苗。” 高伯冷冷地说。疤脸哪肯?可尿血越来越重,最后只能乖乖照做,卸了货,种了树,才被允许下山,据说回去后用了半年的药,尿血才止住,从此再不敢踏近六盘山半步。

陈院长在日记里写道:“盗采猪苓者,非山罚之,乃违‘天人相应’之理。猪苓为‘土之精’,与山同气,伤苓即伤山,山气反侮,病自内生。此非迷信,实乃‘生态反噬’之古训。” 他把这页日记夹在《本草纲目》里,旁边正好是李时珍写的“猪苓……得山之灵气者良”。

第八回 冬水收藏传薪火 黑参永续护六盘

民国二十四年冬,岁在甲戌,五运属火,冬气当令,却逢“水气有余”,六盘山的雪比往年厚三尺,冻土下的猪苓睡得格外沉。高伯的咳嗽越来越重,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便把陈院长和狗剩叫到炕边,从炕洞里掏出个黑布包。

包里是三本“药经”:第一本是手写的,纸页发黄,记着猪苓在不同年份的药性变化,比如“丙子年,水运,苓性偏温,配附子治寒湿”;第二本是用桦树皮做的,画着猪苓与百种草药的“配伍图”,红笔标着“相须”(猪苓-茯苓)、“相杀”(猪苓-甘遂,解其毒);第三本最薄,只有几页,记着“神树供苓”的仪轨,连焚香时该用三炷还是五炷都写得清楚——这是高伯的爹传给他的,如今要传给后人。

“猪苓的理,不在书本里,在……” 高伯喘着气,指了指窗外的山,“在你踩过的腐叶里,在你闻过的苓香里,在你给山磕的头里。” 他把那根枣木拐杖递给狗剩:“你年轻,得守住山;陈院长,你识字,把这些写下来,别让口传的丢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高伯走了。临终前,他让陈院长煎了最后一剂药:猪苓三钱,茯苓三钱,炙甘草一钱,说是“要跟山喝最后一杯”。药煎好时,窗外的神树突然落下几片松针,正好飘进药碗里,像山来送行了。

下葬那天,全村人都来了,陈院长和狗剩捧着那包猪苓“药经”,在神树下焚了第一本手写的——按高伯的遗愿,“让山先记着”。剩下的两本,陈院长带回医院,与西医的《病理学》并排放在书架上,成了县医院最特别的“教材”。

转年开春,狗剩在神树下发现了一窝新猪苓,比往年的更壮,断面的亮晶点像撒了把星星。陈院长带着县中学的学生上山认药,指着那窝猪苓说:“这叫黑参,是六盘山的药神,也是咱的老师——它教我们,取于山者,必还于山;用其力者,必敬其性。”

学生里有个戴红领巾的小姑娘,指着猪苓的菌丝问:“陈老师,这像不像血管?” 陈院长笑了:“像,这是山的血管,也是咱的根。” 风穿过神树的枝叶,沙沙作响,像高伯在哼那首没唱完的采药歌,又像猪苓在土里悄悄扎根,等着下一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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