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直往崖顶延伸,上面还开着几朵淡紫色的小花,花瓣上有深色的纹路,像苗族刺绣的图案。
“这就是爷爷说的仙草?”阿依刚要伸手去采,忽然脚下一滑,身体往外一倾,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的石斛藤。就在这时,脖子上的银牌突然变得滚烫,她仿佛听见耳边有人说话,声音又远又近:“往左,石缝里有更好的。”
她定了定神,往左一看,果然有个更深的石缝,里面的石斛长得更壮,藤蔓上还缠着几缕红布——那是以前来采药的人留下的,是对祖先的感谢。她小心地挪到石缝边,按照爷爷的嘱咐,只采了第三节以上的茎。手指刚碰到茎,就觉得一股凉意顺着指尖流进心里,刚才攀爬的燥热一下子消了。
采完药,她准备往下爬,却发现刚才抓的那根藤蔓,不知什么时候缠在了她的手腕上,像有人在轻轻拉她。她顺着藤蔓的力量往下,脚步竟比上来时稳得多。快到崖底时,她看见石缝里有个东西在闪光,伸手一摸,是个小小的铜铃,铃身上刻着和她银牌上一样的鹰纹。
“是祖先留下的?”她把铜铃放进竹篓,心里忽然明白:爷爷说的“祖先的阶梯”,不只是悬崖,更是这石斛藤——它从祖先所在的云端垂下来,指引着子孙的路,也连接着生与死。
第三回 火塘熬药唤魂魄,银饰叮当显灵验
阿依背着竹篓回到寨里时,全寨的人都在村口等着。阿姆冲上来抱住她,眼泪把她胸前的银牌打湿了。榜香爷爷接过竹篓里的石斛,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是正品,你看这茎上的节,像不像祖先的脚印?”
他把石斛茎放在石臼里,加入山泉水、蜂蜜和三种草药——那是《苗药经》里记载的“唤魂方”:石斛为君,引魂归体;艾叶为臣,驱邪避秽;朱砂为佐,安神定魄;最后加一滴阿依的血,“至亲之血,能让魂魄认家”。
药在火塘上的陶罐里熬着,咕嘟咕嘟地响,冒出的热气带着清苦的草木香。阿依守在陶罐边,时不时往火里添柴。榜香爷爷坐在火塘对面,用芦笙吹着《安神调》,调子慢悠悠的,像月光洒在屋顶上。
药熬好时,已经是深夜。阿依端着黑陶碗,走到阿爸床前。阿爸的眼睛闭着,脸色蜡黄,呼吸微弱。她用小勺舀起药汁,一点点喂进阿爸嘴里。药汁刚碰到阿爸的嘴唇,他的眉头忽然动了动。
就在这时,阿依脖子上的银牌突然发烫,床头上阿爸的猎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阿姆惊呼:“有动静了!”只见阿爸的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阿依,虚弱地说:“丫头……我梦见好多藤蔓,拉着我往家里走……”
全家人都哭了。榜香爷爷捋着胡子笑:“是祖先显灵了,也是石斛的功劳。这草啊,是祖先把自己的魂化在里面,守护着我们苗家人。”
第二天,阿爸就能坐起来喝粥了。他拉着阿依的手说:“我在梦里,真的看见悬崖上有好多人影,他们都穿着咱们苗家的衣裳,手里拿着石斛藤,说‘孩子,跟我们回家’。”
消息很快传遍了附近的村寨。邻寨有个孩子得了“夜啼症”,整夜哭闹不止,家长来求药。榜香爷爷让阿依带着石斛去,教他们熬药的法子。三天后,那孩子就不闹了,家长送来一块绣着石斛花的帕子,说:“你们乌当寨的仙草,真是祖先派来的神物。”
阿依摸着脖子上的银牌,忽然明白:这石斛,不只是药,更是苗家人的“魂”——它长在祖先登天的阶梯上,藏着族群的记忆,也守护着每一个生命。而她,采下这仙草的人,从此也成了这记忆的一部分,成了连接过去与未来的纽带。
第四回 古歌传唱记祖训,银匠打制石斛纹
阿爸病好后,乌当寨过了一场盛大的“感恩节”。寨民们杀了一头黄牛,在祖灵桥边祭拜,把最好的肉和酒洒在石斛藤上。榜香爷爷让阿依站在祭台中央,给全寨人讲她攀岩采石斛的经历,讲她听到的祖先的声音。
“从今天起,阿依要跟着我学《苗药经》,学唱所有的古歌。”榜香爷爷高声宣布,“她能听懂祖先的话,也能看懂石斛的魂,是天生的‘药女’。”
阿依开始跟着爷爷学习。每天清晨,她去寨后的药圃辨认草药,爷爷会告诉她每种草的故事:“这是‘接骨草’,当年祖先打仗受伤,就是用它接好骨头的;这是‘驱蚊草’,是阿婆们在田里干活时,祖先送来的清凉……”讲到石斛时,爷爷会带她去祖灵桥边,指着悬崖上的藤蔓说:“你看它怎么长——石缝里没多少土,它就把根扎得深;山风大,它就把藤蔓缠得紧;云雾多,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