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小妮子住手!这可是师叔大人!”灵溪子端着一盘清蒸鲈鱼从厨房出来,见状连忙喝止。
易凡拨开人群,看向站在廊下的灵玲。她今日穿了件水绿色襦裙,发间簪着新摘的玉兰,比那晚在悬崖边更显清丽。“灵玲,找我有事吗?”
灵玲绞着裙角,脸颊泛起红晕:“今天我十六岁生辰,想请你吃饭。”院中的风忽然卷起竹帘,将她未说完的话揉碎在满桌佳肴的香气里,引来女孩子们一阵善意的哄笑。
生辰宴醉梦与玲珑情愫
暮色漫过竹篱时,石桌上已摆满热气腾腾的菜肴。灵玲坐在易凡身侧,竹筷夹着一块外焦里嫩的糖醋鱼,看似随意地放进他碗中,指尖却不经意擦过他手背。易凡只觉那触感如羽毛轻拂,还未反应过来,青瓷酒杯已被斟满琥珀色的青竹酒。
“师叔,尝尝我们酿的酒!”几个女弟子端着酒坛轮番上前,清脆的笑声惊飞檐下燕子。易凡推辞不过,几杯下肚,只觉一股温热从喉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眼前的竹影灯花都开始打起旋来。灵溪子见状,冲妹妹使了个眼色,带着众人嬉笑着散去:“妹妹,我们走咯,你看着办吧哈哈!”
不知过了多久,易凡在一阵清雅的兰香中醒来。雕花拔步床的纱帐半垂,他猛地坐起,却发现自己竟躺在灵玲的闺房里。床幔外,灵玲正坐在妆台前,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素白寝衣勾勒出纤细的轮廓,发间玉簪滑落,青丝如瀑倾泻。
“我没做什么事吧?”易凡慌忙整理衣襟,脸颊发烫。
灵玲转过身,眸光似水:“没有,你光睡觉了。小凡哥哥,谢谢你救了我。”她起身走到床边,指尖轻轻拂过他眉心,“那日若不是你,我……”
“举手之劳而已。”易凡避开她的目光,瞥见空荡荡的房间,“她们呢?”
“我把她们赶走了,就为了和你独处一会儿。”灵玲说着,从妆奁里取出一只莹白的玉镯。镯子触手生温,表面刻着细密的水波纹,正是水系修士的护身法器。她小心翼翼地将玉镯戴在易凡手腕上,声音细若蚊蚋:“这是我的护身神器,虽然不算贵重,哥哥不要嫌弃。”
“说什么呢,我怎会嫌弃。”玉镯贴合肌肤,隐隐传来灵力波动。易凡看着灵玲泛红的耳垂,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刚才说……”
“我姓水,名玲珑。”她抬眸望他,眼中有星光闪烁,“以后记得叫我的名字。”
告辞离开时,夜露已打湿青石板路。易凡走在竹林间,手腕上的玉镯时不时碰撞出清越声响。他摸了摸镯身,想起玲珑临别时欲言又止的眼神,忽然觉得这趟生辰宴醉得蹊跷——那青竹酒分明是凡俗酿造,怎会让他一个修仙者酩酊大醉?风吹过竹林,送来远处望江楼的更鼓声,他却没注意到,玉镯的水波纹路里,正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
易凡推开家门时,暮色正浓。媚儿晃着九条蓬松的大尾巴从廊下走来,鼻尖在他身上轻轻一嗅,忽然眯起狐狸眼,声音带着狡黠的笑意:“哟,身上有别的女人味呢!”
“对啊,这个人就是你。”易凡挑眉,忽然伸手按住媚儿毛茸茸的耳朵,指尖蹭过她粉红的耳廓,“再胡说八道,就揪你的耳朵!”
“你才是大色狼!”媚儿娇嗔着,九条尾巴如绸缎般扬起,卷住易凡的脖子往怀里带。她踮起脚尖,鼻尖蹭过他喉结,忽然在他唇上轻轻一啄,毛茸茸的尾巴尖还调皮地扫过他腰间。
“灵儿!你家狐狸精欺负人了!”易凡笑着假意挣扎,却被媚儿抱得更紧。院中的灯笼忽然亮起,暖黄的光晕里,媚儿的狐耳轻轻抖动,眼中水光潋滟,九条尾巴在身后铺成绚烂的红毯,将两人的身影裹入其中。远处传来灵儿的轻笑道:我晚上和琳儿炼制但要了,就不回来睡了!媚儿听了更加得意了揪着他的耳朵不放任由易凡怎么呼救,却没人真的来解围,只有夜风吹过,将廊下的铜铃摇出一串暧昧的声响。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棂在榻上投下斑驳光影。易凡侧身躺着,指尖无意识划过媚儿蓬松的狐尾,忽然低笑出声:“媚儿姐姐,你从小照顾我、爱护我,怎么就不嫁给我呢?”
媚儿正用尾巴给他掖被角,闻言动作一顿,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晃动。她垂眸看着易凡,眼中映着月光,声音带着一丝怅然:“因为我是灵狐,你是妖族啊……我们本就殊途,是没有好结果的。你想我时,我陪着你就好,嫁人的事,就算了吧。”
易凡望着她眼中的温柔与无奈,忽然释然地笑了。他像小时候一样,缩进媚儿温暖的狐尾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好,不嫁就不嫁。”他嘟囔着,声音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