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按住,指尖的红珊瑚戒指蹭过他手背:"伊琳姐姐稍等啦!我家夫君今晚要陪我看星星,明日一早准保送到!"说罢便切断了传音,嘴角扬起狡黠的笑。
"你呀..."易凡无奈叹气,却在触及她眼底的星光时忽然失语。月光勾勒出她小巧的下颌线,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竟比记忆中那个在梅花树下撒娇的小女孩多出了几分说不出的风情。他慌忙别过脸,取出储物袋里的蛛牙——三枚泛着幽蓝光泽的尖牙静静躺在掌心,毒囊里的汁液还在轻轻晃动,映得他掌心一片青黑。
"给你。"他将蛛牙塞进小囡手里,却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小囡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凡哥哥可知,我为何非要这蛛牙?"她将蛛牙收入香囊,语气忽然放柔,"去年你替我挡下玄阴宗的毒掌,我便发过誓,要炼出能解天下奇毒的丹药...这样你再去冒险,我便不怕了。"
易凡怔住,望着她发顶的玉簪——那是他亲手刻的"囡"字,此刻正沾着夜露,泛着温润的光。记忆突然翻涌:七年前雪夜,她抱着受伤的他在冰天雪地中狂奔,发间落雪融化成水,滴在他伤口上竟比灵药还凉。那时她才九岁,却硬是用瘦小的身躯背了他三里路,直到掌心磨出血泡也不肯松手。
"小囡..."他轻声开口,却被她用指尖堵住嘴唇。她的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像浸了水的琉璃:"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退后半步,裙摆扫过一株盛开的忘忧草,"你总说要等天下太平,要等青云宗洗净污名,要等...可我偏不等。"她忽然从香囊里取出枚玉简,甩给易凡时带起一缕龙涎香,"这是我新创的剑诀,叫《凤求凰》,明日便教你第一式。"
易凡接住玉简,指尖触到上面细密的刻痕,分明是反复修改过的痕迹。他忽然想起近日在天宝阁听说的传闻:外门有个疯丫头,每日寅时便在演武场练剑,剑穗扫断了十七根,才创出半式剑诀。原来她说的"随便创创",竟是耗尽了三个月的心血。
"傻丫头..."他抬手替她拂去鬓角的草叶,却被她趁机握住手腕。她的掌心带着练剑的温热,虎口处还有未愈的茧:"凡哥哥可曾想过,或许我要的太平,不是天下无魔,而是...你我能在这谷中,每日共饮一杯酒,同看一场雪?"她的声音渐低,耳尖泛起的红晕却比胸前的朱砂痣还要鲜明。
远处传来霓裳的笑声,惊起树上的夜枭。易凡望着小囡身后的无忧谷牌坊,匾额上的"无忧"二字被月光镀成银色,忽然觉得胸口发紧。他想起婉凝说过的卦象,想起星羽堂密库里的引灵露,想起自己手臂上日益加深的九蛇咒印——这些事,终究是要解决的。
"先喝酒吧。"他忽然开口,从储物袋里取出坛女儿红,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柔光,"明日去星羽堂前,总得让楚楚吃顿饱的。"小囡挑眉,指尖弹开酒坛封口,酒香混着夜合花的甜腻扑面而来:"想灌醉我?没门!"说着便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下颌滑落,在颈间划出一道晶莹的痕迹。
易凡失笑,接过酒坛时触到她指尖的温度。·s~i`l_u?b¨o′o.k-..c?o*m¨远处,婉凝和霓裳的争吵声渐渐模糊,唯有头顶的星空清晰如洗,银河横跨天际,像极了小囡眼中倒映的光。他忽然想起七年前她发的誓,想起方才她掌心的茧,想起玉简上的刻痕——或许有些事,不必等天下太平,也能去做。
"小囡,"他忽然轻声道,酒坛在掌心转出个圈,"等这事了了,我便陪你练《凤求凰》。"她抬头看他,眼中有惊讶闪过,却很快被笑意淹没:"此话当真?"他点头,酒液在坛中晃出涟漪,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当真。不过..."他故意拖长声音,"若你输了,便给楚楚烤三斤灵牛肉。"
"赌就赌!"小囡伸手勾住他小指,发间玉簪轻晃,"我若赢了..."她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垂,"便要你...陪我看遍这天下的月亮。"
夜风轻拂,夜合花纷纷扬扬落在两人肩头。易凡望着她眼中的自己,忽然觉得胸口的重压轻了几分。他举起酒坛,与她的轻轻相碰:"好,陪你看遍天下月。"
远处,朱雀楚楚忽然发出满足的啼鸣,大概是嗅到了酒香。小囡笑着摇头,从袖中取出块桂花糖糕抛给它,却被易凡半路截住:"先喂饱我再说。"她愣了愣,忽然笑出声,指尖捏碎糖糕撒在他发间:"易凡,你真是个呆子。"
他望着她笑弯的眉眼,忽然觉得呆子便呆子吧。有些事,比起算尽天机,或许更该像这夜风般自在,像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