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蜿蜒的梅林时,魏缜刻意走在风口处,用高大魁梧的身躯替她挡下呼啸的北风。?[2?μ8¥看:书ˉ×|网e? ?无?′错@?内\容?\
沈青梨注意到这点,只当没看到,一声不吭。
雪花飘飘,北风呼呼,六角亭的朱漆廊柱上结着冰棱。
“你……”
沈青梨刚要开口,玄色大氅已将她整个人裹住。
带着体温的狐裘上还沾着男人的气息,熟悉的龙涎香扑面而来,就如从前每次被他搂在怀中的时候。
“别冻着了。”
魏缜的声音哑得厉害,指尖擦过她后颈时微微发颤。
他望着她被寒风吹红的鼻尖,鬼使神差地抬手想替她拢拢碎发,却在半空僵住。
“有话就说,不必假惺惺。第一墈书惘 无错内容”
沈青梨拧着眉头,挣扎着要扯开大氅。
“别动。”
魏缜攥住她的手腕,掌心传来的温度灼人,他低下头,深深望着她:“我知道你厌我,恨我,这大氅沾了我的气息,也配不上你的干净,但至少能替你挡挡风。”
亭外的雪不知何时变大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两人肩头。
沈青梨感受着大氅里传来的暖意,腹中的孩子也轻轻踢了她一下。
她别过头,声音闷闷的:“有话直说,说完我便走。”
魏缜却笑了,这笑容比哭还难看:“你我之间,非得如此生分?”
“不然呢?”
沈青梨猛地转头,眸里凝着冰碴子,朱唇轻启,字字如刀,“难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情分可言?”
魏缜噎住。?y\o,u¨p/i^n,x,s~w..,c*o?m*
半晌,他垂眸静静盯着她恬静温婉的脸庞,伸出手——
手掌虚悬在那片柔软上方,指尖距离她的裙裾不过寸许,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迟迟不敢落下。
“阿梨,过往的事,都是我不对。”
“但请你看在我……不,看在孩儿的面子上,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做孩子的父亲,好不好?”
男人放软的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曾经不可一世的魏国公府四郎君,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红着眼眶恳求。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沈青梨,里面翻涌着痛苦、期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仿佛她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后半生的生死。
沈青梨望着他这副模样,心头猛地一颤。
记忆里那个在意气风发、恣意任性的男人,与眼前这个憔悴狼狈的男人渐渐重合,又被暗室里的阴影狠狠撕裂。
她别过脸,望着亭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声音轻得像羽毛:“魏缜,有些债,不是一句‘我错了’就能还清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魏缜哑声:“那日宫宴,大哥与我说了好些,我方知自己从前有多荒唐。”
他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以为世间人与事没有他得不到,做不到的。
直到遇上沈青梨,方知感情的事,须得两厢情愿,而非一意孤行。
“阿梨,是我太蠢。”
魏缜扯唇自嘲,“连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做都不知。”
沈青梨眉心微跳。
喜欢?
她凝眸盯着面前的男人:“你这是喜欢?”
魏缜听到她的反问,心头更是酸涩难当。
“魏缜,喜欢一个人不是你这样的。”
沈青梨斩钉截铁道:“你这只是自私自利的占有欲在作怪,若非我如今有了身份,再不用受你的逼迫与欺压,你会这么快认错吗?”
魏缜:“我……”
“你不会。”
沈青梨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话:“你如今这般,不过是迫于形势罢了。”
魏缜薄唇动了动。
一时间,喉头好似哽住般,竟不知该如何说起。
眼前之人,真与从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