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都弄好了。′j_c·w~x.c,.!c+o-m.”周勃来到刘季身边,低声汇报。
“嗯。”
刘季点了点头,目光却从未离开过远方的地平线。
他忽然勒住马,从怀里掏出一个皮水囊,仰头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总算让冰冷的四肢有了一丝虚假的暖意。
他将水囊扔给身边的樊哙:“喝一口,暖暖身子,省得待会儿见了血,手哆嗦。”
樊哙接过来,毫不客气地牛饮了几口,抹了抹嘴,瓮声瓮气地问:“大哥,你说那些匈奴崽子,真会来?”
“他们会来。”
刘季的语气,笃定得仿佛在说太阳会从东边升起。
……
与此同时,一片丘陵背后。
几个身形剽悍的匈奴斥候,如幽灵般伏在雪地里,只露出一双双如同狼一般警惕的眼睛。!薪/完`本?神?栈* ^蕪_错`内?容.
他们已经观察了很久。
“头儿,看清楚了。就是一支秦人的辎重队,最多一千来人,全是步卒。”一个年轻的斥候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兴奋。
“周围都查过了?没有埋伏?”
为首的斥候队长,经验老道,没有丝毫大意。
“查过了!南北十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那支秦人的大部队,还在咱们南边五十里外,慢得跟蜗牛一样。”
斥候队长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看着那蜿蜒的队伍,看着那些毫无防备、甚至还在嬉笑打闹的秦人,他喉头滚动,贪婪的火焰终于压过了最后一丝警惕。
“走!回去禀报!”
消息很快传回了呼衍豹的营地。*3-y\e-w·u~./c_o-m¨
“哈哈哈!长生天开眼!”
呼衍豹一拳砸在矮几上,震得上面的烤肉都跳了起来。
帐内,所有的匈奴骑兵都沸腾了。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堆积如山的粮草,看到了无数可以肆意玩弄的奴隶。
“下令吧!”
“杀光他们!抢光他们的东西!”
呼衍豹霍然起身,拔出腰间的弯刀,刀锋在火光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勇士们!”他高声狂吼,“传我命令!全军上马!我们要像一阵风,撕碎他们!抢光他们的粮食!”
“在秦人的大部队反应过来之前,我们要让他们连我们的马蹄印都找不到!”
“嗷呜——!”
野兽般的嚎叫,在营地里此起彼伏。
两千名匈奴骑兵,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涌出了藏身的谷地,向着刘季的队伍,席卷而去。
最先传来警讯的,不是夏侯婴的呼喊。
而是大地。
一阵轻微的、富有节奏的震动,从远处传来。
一开始,像是有人在远处擂动一面巨大的皮鼓,沉闷而遥远。
但很快,那鼓声变得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清晰。
队伍里,一个正低头整理鞋子的民夫,疑惑地抬起头:“你们有没有觉得……地在抖?”
没人回答他。
因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刘季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猛地抬头,望向北方。
在那片白茫茫的地平线上,一条黑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宽、变厚。
紧接着,夏侯婴那撕心裂肺的嘶吼,如同利刃划破了死寂。
“敌袭——!匈奴人!是匈奴人来了——!”
这一声喊,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冰水。
整支队伍,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匈奴人?”
“在哪儿?在哪儿?”
“跑啊!”
恐慌,如同瘟疫,以惊人的速度蔓延。
无数张脸孔,在瞬间失去了血色。
一些胆小的,已经扔掉了手里的长矛,转身就想逃跑。
那黑色的潮水,越来越近。
大地的轰鸣声,已经不再是鼓点,而是化作了震耳欲聋的雷霆。
每一个人的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