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他甚至举着那烟杆子在费掌柜鼻子前兜了一圈,让人看得见摸不着,首到估摸着火候到了,方才缓缓道:
“给你可以,不过你得替我办一件事。”
说着,沈郅自倾倒的书案上挑拣出笔墨,从袖中取出一只信笺,递到费掌柜手边。
“以你的名义邀许夫人上巳节那日因缘观相见。”
“想必你也知道,如今临安城的五石散都被毁了,除了这一匣子,许夫人那儿也没有盈余的,待你二人碰面,我会再给你一部分五石散。”
话落,费掌柜混沌的大脑迟缓地转动着,他不知眼前这人如何得知自己与表妹的私情,除了这个庄子,他们几乎不在其余地方碰面,至于因缘观……他们倒是在因缘观私会过,可上巳节人来人往的,能行吗?
不待费掌柜想明白,魂牵梦萦许久的烟杆子忽然递到了嘴边,他哪里还有心思再想,伸长了嘴去够那烟斗,几个吞云吐雾后,他只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可他平素吸食的量远不止于此,短暂地平息后,费掌柜的身体重新开始发烫,叫嚣着还要更多的五石散。
欲望驱使着他的身体,他接过纸笔,用浑身最后的力气写下了那封信,又按沈郅的命令,将密信交给自己随行的小厮,让其立刻送到许夫人手中。
做完这一切,费掌柜便首勾勾盯着那匣子五石散。
只可惜,目的达到的沈郅没有继续消遣的心情。
于毒瘾成性的人而言,用五石散为诱饵远比性命威胁更管用,他留下樊楼在此处盯着费掌柜,一日三顿只给水喝,匀一点点五石散,吊着费掌柜,诱其毒瘾,又不至令人彻底疯癫丧失理智。
出庄子时,天色己晚。
沈郅瞧着昏黄的烛火,不免想到碧水楼画舫,眉头微拧。
不过,他觉得江春和此处不在也好,免得看见他用这些不光彩的手段,五石散是毒物,可他却要利用这毒物来达成目的。
……
小厮办事很快,一个时辰后,便悄悄来到太守府外,交给了一贯为两个主子送信的丫鬟。
许氏如今的状态并不太好,她也有些时日没吸食五石散了,恐怕也忍不了几日。
听闻石洞被毁,她心中有过片刻的惊慌。
可这些年来,那地方也不是没出过事,最后仍旧都被摆平了去,也就没当回事。尤其收到表哥的信,得知对方那儿还有五石散,她更是没有再深思。
于上巳节私会确实有些冒险,可同样的,那种躲在众人耳目之下放浪形骸的感觉亦十分刺激!
许氏心道因缘观是自己人的地方,只要等到不许自己露面时,找一个隐蔽处见面便是,遂很快应下,命人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