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铜炉里簌簌落下。段纯贵妃腕间的东珠手串突然崩断,圆润的珠子滚过金砖地面,在寂静中弹出细碎的脆响。她下意识去捂嘴,露出的皓腕上还留着四年前皇帝西征前亲手描的缠枝纹 —— 那用西域朱砂画的花纹,如今已褪成淡粉色,像道未愈的疤。
“殿下,” 范慧贵妃颤巍巍地福身,金步摇在鬓边晃出细碎的光,“陛下远在万里之外,臣妾等……”
“父皇在莫斯科筑了新宫,” 朱慈炜打断她,目光扫过阶下二十余名女子,她们鬓边的珠翠在晨光里明明灭灭,像被潮水冲上浅滩的星子,“去留自便,不必顾虑。”
最末排突然响起银铃般的笑,是天启十五年(1635年)入宫的刘丽嫔。她穿着石青色宫装,裙摆上绣的并蒂莲沾了点朝露,显得格外鲜活:“臣妾愿往!听说莫斯科的雪能没过膝盖,正想去瞧瞧呢。”
这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搅乱了沉寂。宸妃海兰珠猛地抬头,鬓角的赤金点翠步摇撞在凤钗上,发出急促的叮当声。她望着朱慈炜年轻却紧绷的脸,突然想起二十多年前,她刚入宫,这位太子还是襁褓里的婴孩,她曾亲手为他缝制过虎头靴。
太医说他母后的病是心病,药石难医,可他能做的,只有把这些困住的灵魂,还给她。
一直以来循规蹈矩的皇后张嫣,突然下发了一道懿旨,表示来年开春,她将与几位皇帝嫔妃一同奔赴莫斯科与皇帝团聚。
这道懿旨一出,满朝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