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瞪大,面露迟疑:“江南刺史要投诚?不会是假装的吧?”
追风一脸高深莫测:“夫人的算计,你不懂。”
逐雀瞪眼:“我不懂,你就懂了?”
“我也不懂。”
追风看向自家主子,“但郎君懂。”
李承翊躺在藤椅上,神色平静,毫无意外之色。
江南刺史石中严,不大不小也算是个名人。
早年其人在京城大理寺任职,因身后无人,为人又太过刚硬,得罪了不少人。
但凭着过硬的个人能力,硬是在官场站住了脚跟,因此得了个“臭石”的外号。
后来他因为忠言直谏,惹怒了父皇,被派去了江南做刺史。
江南有卢、王两大世家,父皇是想借此磨一磨石中严的性子,实则心里对其人颇为欣赏。
官盐案,石中严立了大功,应该会留在京城担任要职,受父皇重用。
也难怪逐雀震惊,这样的人忽然要来投诚,跟天上掉钱有何区别?
不过结合之前的案子,略微想想,就能明白其中缘由。
石中严在江南任职九年,受尽打压,连妻儿都要跟着担惊受怕。
他心里对父皇,怎么可能无怨?
忠君的念头,在那九年的沉寂中,恐怕早已消磨殆尽。
再加上这次父皇的旨意,百官看到的是父皇大义灭亲,重罚四公主。
而石中严却看到了一个为了包庇儿子,残害大虞的昏君!
相比之下,苏照棠派人将石中严接回京城,虽有私心,却是实实在在的雪中送炭。
且苏照棠没有向石中严提出任何附加条件,只有最基本的保密二字。
看似什么都没做,却早已暗中锚定了一切。
有了前面三次试探,她早知这次父皇会包庇睿王。
今日早朝,他怕是吓坏了。
他捅破了官盐案,睿王不会放过他,自然会选择寻求庇佑。
在这场官盐案中,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东宫,就会成为他的首要选择。
如此既得了人,又得了人心。
何等高明的笼络手段!
念及此,李承翊不禁感慨。
若苏照棠是男儿身,必是状元之姿,宰相之才,哪里还会有陆洲白什么事?
他抬头朝屋外看了看,没看到那道常在院中树下看书的倩影,挑眉:
“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