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垂首跪在凌霄殿冰凉的玉阶上，鎏金香炉腾起的烟雾模糊了天君的面容。+k\k^x′s?w~.-o/r?g\明昭感受着膝盖传来的刺痛，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如潮水翻涌——三百年前素锦族全灭，七万将士的忠魂还在若水河畔游荡。

"素锦，你可知罪？"

苍老的声音自高处传来，明昭缓缓抬头。九旒冕下的天君正用审视猎物的眼神盯着她，两侧仙官屏息凝神，连司命执笔的手都悬在了半空。

"臣女有罪。"她将额头贴在地面，金丝鸾纹广袖铺开如血色，"罪在守着忠烈之后的虚名苟活三万年，罪在看着族人英灵不得归位却只知纠缠儿女情长。"

凌霄殿突然死寂。

连宋手中折扇"啪"地合拢，他眯起眼睛打量这个突然挺首脊背的少女。往日里总是哀婉含泪的素锦，此刻眼中竟燃着焚天业火。

"你待如何？"天君向前倾身，冕旒相击发出清脆声响。

明昭从袖中抽出血色玉珏，这是素锦族兵符残片。￠oE?Z\3§小;÷说?网1?′ ?¨更>=:新??最*]全@`当玉珏与地面相撞的刹那，七万英灵的悲鸣穿透云霄："求天君准臣女重召素锦旧部，镇守东荒大泽。"

"你要兵权？"天君指节扣在龙椅扶手的螭首上。

"臣女要的是替天族守国门。"明昭迎上那道凌厉目光，"青丘白浅历劫在即，若水河封印将开。敢问天君——"她突然提高声调，"当日擎苍破钟而出时，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为何恰好闭关？"

司命的狼毫笔尖滴落朱砂，在宣纸上晕开血痕。

天君瞳孔骤然收缩。三万年前那场大战，青丘确实来得太巧了些。他看着殿下女子嘴角若有似无的冷笑，突然想起素锦族灭族时，正是青丘接手了东荒最丰饶的灵脉。

"允你三千亲兵。"天君挥袖掷出虎符，"若三月后镇不住东荒魔族......"

"素锦愿跳诛仙台谢罪。"明昭拢袖接过虎符，转身时与连宋目光相撞。`r¨c!y·x`s\.?c/o?m?这位天族三皇子正用扇骨抵着下颚，露出玩味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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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回廊的琉璃灯将人影拉得细长，明昭停在瑶池畔的棋枰前。白玉棋子还留着残局，黑子正被白龙困于西北角。

"素锦仙子好算计。"连宋从她身后转出，折扇轻点棋局，"借青丘之疑换兵权，下一步莫不是要动白浅的飞升劫？"

明昭执起黑子落在天元："三殿下可知司命最近在写谁的命簿？"棋子叩击玉枰的脆响中，她压低声音，"凡间女子素素，跳诛仙台那日额间会出现桃花胎记。"

连宋的扇骨停在半空。他想起夜华近日总往诛仙台去，衣襟上还沾着凡尘气息。

"听说三殿下上月去瀛洲取神芝草时，在弱水畔捡到件有趣的东西。"明昭又落一子，棋盘上黑龙突然反噬白子，"青丘女君的白玉簪，怎会出现在封印擎苍之处？"

棋子"啪"地砸在琉璃砖上，连宋终于收起笑意："你想要什么？"

"劳烦三殿下明日奏请天君，素锦族重建需征用昆仑墟山脚的荒地。"明昭将写着生辰八字的绢帛推过去，"作为回报，司命今夜会'不小心'弄丢命簿——关于东海公主与西海二皇子的那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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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诛仙台罡风烈烈，明昭站在云海边缘，看下方翻涌的混沌之气。身后突然传来玉佩叮咚，她不必回头就知道是谁。

"夜华君也来赏景？"她故意让袖中虎符滑落在地。

玄衣青年抬手招回虎符，指尖触到她掌心时突然皱眉："你不是素锦。"

明昭低笑出声。她当然不是那个痴恋太子的蠢货，当虎符落入手中的刹那，洗梧宫暗桩就该把消息传给白浅了。夜华身上沾染的凡尘气息越来越重，看来素素快要出现了。

"殿下可知青丘最怕什么？"她突然逼近，在夜华骤缩的瞳孔中看到自己冷笑的倒影，"他们怕忠烈之血染红战旗，怕西海八荒知道——所谓上古神族，不过是踩着英魂尸骨享乐的蛀虫。"

夜华踉跄后退，诛仙台的罡风掀起他绣着银龙纹的衣袖。明昭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将虎符按在心口。那里跳动着的不再是小女儿的痴心，而是七万将士未寒的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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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明昭站在点将台上。三千素锦旧部跪在台下，残破的战甲映着朝阳，像一片燃烧的血海。

"今日起，你们的名字会刻在英灵碑最顶端。"她举起虎符，身后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