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只是在东城四海茶楼的喧闹角落里。′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一个看似喝得醉醺醺的落拓书生,拍着桌子,口齿不清地高谈阔论,唾沫星子横飞:
“归善王算个屁,真正狠的是他爹!”
他压低声音,却足以让周围几桌听得清清楚楚。
“虎毒还不食子呢!有人为了撇清自己,连亲儿子的脑袋都舍得往铡刀底下送!那心肝,怕不是墨汁染的?”
同桌的人假意拉扯劝解:“兄台慎言!醉了醉了!”
那书生却更来劲,梗着脖子,声音反而拔高了几分:
“老子清醒得很!那雷长史、李神棍,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听人吆喝的狗?”
“背后那主子才叫真绝情!亲儿子啊,说卖就卖,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这叫什么?这就叫鲁王轿,抬得高,亲儿头颅当垫脚!拿亲骨肉的命,给自己铺锦绣道儿呢!”
“鲁王轿,抬得高,亲儿头颅当垫脚……”
这句惊悚又直白到极致的顺口溜,像一颗带着剧毒倒刺的种子,被这醉醺醺的书生无意间撒播出去,瞬间便在茶客们惊愕、鄙夷、兴奋的议论声中扎下了根。!搜+嗖_暁`说¢网_ ¢毋,错^内-容¢
几天后,南城天桥下,几个衣衫褴褛的乞儿追逐打闹,拍着脏兮兮的手,用清脆却刺耳的童音,齐声唱念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新歌谣:
“鲁王轿,抬得高,亲儿头颅当垫脚!”
“一步摇,两步晃,踩着儿命上金銮殿!”
“心肝黑,脸皮厚,亲爹不如看门狗!”
稚嫩的童声,唱着如此阴森残酷的词句,形成一种诡异而极具冲击力的反差。
路过的行人无不侧目,惊疑不定,交头接耳。
这歌谣如同长了翅膀,随着乞儿的奔跑跳跃,飞遍了京城和兖州的大街小巷。
又过数日,连那教坊司最当红的歌姬,在琵琶弦音的伴奏下,于达官显贵的宴席间,也用那婉转哀怨的调子,似叹似泣地低吟浅唱:
“朱门深深深几许,骨肉相残血泪雨……”
“高台广厦平地起,谁见阶下埋儿躯?……”
“莫道天家富贵好,不及人间贩夫情……”
靡靡之音,字字诛心。′w^a~n!g`l′i\s.o′n¢g\.+c·o^m·
席间的权贵们举着酒杯,脸上笑容僵硬,眼神闪烁,彼此交换着心照不宣的复杂目光。
鲁王府的丑闻,已然成了大梁王朝的秘密,更是最热门、最令人不齿的谈资。
上至公卿,下至走卒,无人不知鲁王为求自保,构陷亲子,心肠歹毒,禽兽不如!
鲁王府的门前,昔日车水马龙的景象早已不再,变得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偶尔有官员的轿子匆匆路过,也必是放下轿帘,加速离开,仿佛那朱漆大门上沾染着什么可怕的瘟疫。
鲁王府深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查!给本王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散布这些恶毒的谣言!”
鲁王如同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在书房里狂暴地踱步,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跳。
管家和几个心腹长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埋得几乎贴到冰冷的地砖。
其中一个战战兢兢地回禀:
“王爷息怒!奴才们日夜追查,可那流言如同鬼魅,源头四起,茶馆、酒肆、天桥、甚至歌楼妓馆都在传唱!根本无从查起啊!就像是凭空从地里冒出来的!而且……”
“而且什么?!”鲁王猛地转身,咆哮如雷,唾沫星子喷了那管家一脸。
管家吓得一哆嗦,声音带着哭腔:“而且外间传得有鼻子有眼,矛头都隐隐指向……”
后面的话,他再也不敢说下去,只是砰砰地磕头。
“指向本王?!放他娘的狗臭屁!”
鲁王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旁边的酸枝木花几,上面的珐琅彩花瓶哐当一声摔得粉碎。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