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法司——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主官,连同代表内廷、面色阴沉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萧敬,以及东厂提督太监谷大用,共同组成了规格空前的会审阵容。′j′i¢n\r?u~t-a,.~c′o.m¢
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堂上高悬的“明镜高悬”匾额,在无数烛火的映照下,散发着冰冷而沉重的光芒。
曹祖被两个衙役搀扶着,跪在大堂中央。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囚衣,但脸上的伤痕和眼中的惊惧绝望,依旧触目惊心。
将自己所知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和盘托出:
“那逆子曹鼎,仗着侯爷信任,越发无法无天!”
“他背着侯爷,不,或许是得了侯爷默许,与江西那边的人来往密切!”
“老奴亲眼见过,宁王府的人深夜入府,送来整箱的金珠、玉器!还有密信!”
“信的内容老奴不识字,但听那逆子酒后失言,说什么‘世子入京司香,便是第一步’、‘待天时’、‘江西兵精粮足’……”
“老奴听得心惊肉跳,劝他悬崖勒马,莫要做那诛灭九族的勾当!谁知……谁知这畜生!”
曹祖老泪纵横,身体因恐惧和愤怒剧烈颤抖。餿嗖暁税枉 追嶵薪璋洁
“他竟嫌老奴碍眼,怕老奴泄露机密,先是寻衅将老奴赶出侯府,流落街头……后来……后来竟派了杀手,要置老奴于死地!”
“胸口这一刀,就是那夜留下的!若非老奴命大,被一过路货郎所救,早就……早就成了乱葬岗的孤魂野鬼了!”
“那逆子与宁王往来的信物、收受的金银细软清单,老奴都偷偷记下,藏在了城外破庙的佛像座下!求各位大老爷明察,为老奴伸冤,为大梁除害!”
曹祖的供词,字字泣血,句句惊心,将宁王与张鹤凌勾结、图谋以世子司香为跳板染指皇权的阴谋,勾勒得清清楚楚。?精¨武!小~说-网, -首¨发-
堂上主审的刑部尚书张子麟、大理寺卿周伦、都察院左都御史陈金,以及萧敬、谷大用等人,个个面色铁青,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这已不是简单的贪污受贿,这是谋逆!
是动摇国本!
“来人!”
刑部尚书张子麟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道:
“速速按曹祖所言,前往城外破庙,起获证物!”
“提拿一干涉案人犯,尤其是寿宁侯府管家曹鼎,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接触!”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整个刑部大牢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曹祖作为此案最关键的活口和证人,被单独关押在一间重兵看守的死囚牢房内。
牢房位于大牢最深处,阴冷潮湿,只有高处一个巴掌大的气窗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狱卒增加了两倍,火把将狭窄的甬道照得通明。
然而,就在这看似铜墙铁壁的看守下,惊变陡生!
仅仅两天后的深夜,距离三司再次提审曹祖仅剩不到两个时辰。
一名轮值的狱卒提着食盒和水罐,像往常一样来到曹祖的牢门前。
他敲了敲粗大的木栅栏:“曹老头,吃饭了!”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狱卒皱了皱眉,凑近栅栏缝隙向里张望。
借着甬道火把的光,他隐约看到曹祖背对着门,蜷缩在角落的草堆上一动不动。
“喂,曹老头,醒醒!”
狱卒提高了声音,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急忙掏出钥匙,哗啦啦地打开沉重的铁锁,推开牢门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魂飞魄散!
曹祖的身体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僵硬地蜷着,脸色青紫,双目圆睁,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痛苦,舌头微微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