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唯一能让南屿停下脚步的事情,也就是和水月有关的事情。¨b/x/k\a~n.s`h*u_.¨c.o\m.
鎏金镂空的雕花木门隔绝了市井喧嚣。
檀木熏香混着蒙顶甘露的清冽在包间里萦绕。
十二扇湘妃竹屏风将空间隔成九曲回廊。
落地罩上的苏绣百子千孙图在宫灯暖光里流转着金线。
青玉茶海盛着刚沸的泉水,水面浮沉着几粒枸杞,映得满室都泛起胭脂色。
清江子斜倚在镶螺钿的紫檀太师椅上。
茶案对面那人身着月白云锦长袍,腰间羊脂玉佩垂着金丝络子。
这张庞带着三分慵懒贵气,很难和当初那个,需要变卖土行珠的人联系在一起。
檐角铜铃忽然叮咚作响。
十八重朱纱帘外掠过数道黑影。
清江子看向南屿的目光,始终都是温柔带着崇拜之色的。
轻言细语的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面很不舒服。”
“也知道,你再也不想去任何宗门。”
清江子尽量将语气放平,温柔的说:“但不代表着,你就没有去处。”
“之前我有说过,老皇帝年迈不问朝政,太子殿下也是无能。”
“朝政由国师和大太监把持。”
“早已经是民不聊生。”
南屿坐在对面,整个人仿佛都被一团阴云笼罩着。
清江子却仿佛感受不到南屿的毁灭之气。
只是激动地:“可如今,二皇子回来了。”
“他回来之后,不仅为忠诚平反,也再度重用曾经那些被埋没的大将,我的父亲,也在其中。”
“如今,我们清家,已经成为二皇子的人。”
“更是四处招兵买马,为了将来……”
清江子说的真激动。
南屿手中把玩着的茶盏,忽地碎裂开来。
碎片和水珠不曾落在地上,只是随着南屿灵气缠绕,化为蒸汽消失。
清江子赶紧住口。
南屿声音冷漠:“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你留下来。”清江子语气激动。
南屿好笑:“留下?呵呵,就凭你们?”
她说着,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屋中的空气开始有些窒息。
“我对你们说的事情,不感兴趣。”
“人,都是自私的,都是无情的。”
南屿早已是心灰意冷。
清江子见状,倒也不慌,只是说:“那您知道,二皇子,是什么人吗?”
南屿丝毫不感兴趣。
清江子忙说:“是慕十三。”
“你还记得他吗?”
南屿有些恍惚。_k!a!n`s,h_u+a?p.p?.¨n`e?t?
记忆之中,她又想起了那个少年。
他跪在地上,双手托举着血书,为了天下苍生,甘为蝼蚁的人。
“哦,他啊!”南屿语气淡淡。
清江子却激动起来:“是啊!”
“您应该知道的,他是值得信任的人。”
谁想到,南屿听见这话,讥讽的味道,反而更加浓郁。
眼中透着一股冷漠笑容,好笑的说:“一个蠢货罢了!”
南屿站了起来,肆无忌惮的说:“最强的是力量。”
“放弃追寻力量去拯救苍生,他就是蠢货!”
清江子指节骤然发白,捏着茶盏的手在青瓷盏壁上划出刺耳声响。
他喉结剧烈滚动,像是吞咽了滚烫的茶汤。
沙哑的声音裹着难以克制的震颤:“难道你不是吗?”
氤氲茶雾里,他眉眼间透着一股清冷。
“当初你出手助我,难道不是因为,同样是心存善念?”
尾音带着破碎的哽咽,妄图抓住最后一丝生机。
南屿轻笑出声,手指划过案几,溅起几点冷茶:“你们认识的人,死了!”
笑意不达眼底,恍若深潭倒映的寒月:“在我看来,人类是渺小的,自私的。”
她倏然倾身,发间珍珠步摇扫落案上茶点。
“所有人都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蝼蚁的世界,我没有参与的必要。”
话音未落,南屿已旋身而起,莫也如影随形。
椅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