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始终算不出分毫差错。
“不可能...突厥算术阁钻研三年,分明只有四解...”
呼延千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额角青筋随着香灰簌簌跳动。
他忽然抬头望向江渊手中的羽毛笔,那支用鹅毛削成的笔杆此刻正斜斜插在笔洗里,笔尖的墨痕如同嘲笑他的眼。
杜静晟的刀柄在掌心磨出红印,他原本紧绷的肩膀突然松弛下来,转头看向身旁的辛丑海。
少年护卫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在叶清秋轻轻拽他衣袖时猛然怔住——少女指尖正点在江渊答案的第三组数字上,口型无声地重复着。
“公鸡8只、母鸡11只、小鸡81只”,正是方才呼延千尺验证过的正确解。
“辛丑海哥,你看那算盘...”
叶清秋的声音像春日融雪,“呼延国师的珠子都拨错了位。”
辛丑海猛然惊醒,视线扫过满地狼藉的算筹。
呼延千尺的算盘上,代表“三“的下珠竟错拨成“五”,这个在突厥算术里堪称低级的失误,此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头顶。
大堂里先是抽气声此起彼伏,紧接着爆发出压抑的哄笑,就连大周站班的老仆都忍不住用袖口遮住上扬的嘴角。
“呼延国师这算术,莫不是从我们大周学的皮毛?”
江渊忽然开口,指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当年贵国使节在太学偷抄《九章算术》,却不知我朝算学早已算出'多元一次方程'。你这四解,不过是漏了'小鸡数必为三的倍数'的关键。”
他忽然逼近呼延千尺,鼻尖几乎碰到对方僵硬的眉骨,“就像你永远算不到,我大周的粮食,从来不会喂给不懂规矩的狗。”
呼延千尺的瞳孔剧烈收缩,身后两名护卫同时按上剑柄。
但他却突然抬手制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突厥使团此行本就是为了向大周求购三年军粮,若此刻撕破脸,使团三百人怕是要永远留在这大堂里。
他盯着江渊腰间的玉佩,那是大周皇室赐给江家的“镇边玉”,此刻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像极了突厥草原上的寒冬。
“愿赌服输。”
呼延千尺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猛然甩袖跪下。
膝盖砸在青砖上的声响让叶清秋忍不住捂住嘴,只见这位突厥第一国师抬手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指痕迅速在脸上肿起,“今日呼延千尺输在算学,愿拜江公子为师...”
他抬头时眼底藏着冰碴,“只是不知,老师可愿教学生如何算出这六解?”
江渊盯着呼延千尺额角的冷汗,忽然轻笑一声。他知道这老狐狸在打什么主意——突厥使团有五百护卫驻扎在城外,若此刻逼得太紧,反而会让对方狗急跳墙。
他弯腰拾起呼延千尺的狼毫,笔尖在宣纸上划出一道弧线:“为师可以教你,但突厥的战马...可是该兑现了?”
高明熙的呼吸陡然加重。
作为大周马政司的副使,他太清楚这六百匹突厥战马意味着什么——大周骑兵如今缺的正是这种能在戈壁奔驰三日的“铁蹄马“。
此刻他望着堂外影影绰绰的马厩,几乎能听见战马喷鼻的声响。
“战马自然会交割。”
呼延千尺撑着地面站起身,袖口沾满砖灰,“只是我突厥使团此行带了三千辎重大车,还望江大人...安排护送。”
他特意咬重“护送“二字,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大周若想安稳接收战马,就必须派军队护送使团回国,而这,正是突厥探听大周边防的绝佳机会。
一名突厥护卫突然凑近呼延千尺,低声用胡语问道:“国师,咱们就这样认栽?”
呼延千尺眼角微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答道:“留得青山在...”
他盯着江渊与高明熙交谈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藏的算筹,“总有一日,我要让他们知道,突厥的算盘珠子,能算出整个天下。”
亥时三刻,使团车队终于离开江府。
江渊站在门楼上,望着车队尾灯消失在夜色里,掌心突然被指甲掐出了血。
叶清秋递来绢帕时,发现他眼中竟有杀意翻涌——方才呼延千尺跪拜时,袖口滑落的银制算盘上,刻着突厥狼头徽记,那是突厥“血算门“的标志,专门培养用算筹杀人的死士。
“公子,战马已经清点完毕。”
辛丑海抱着账本跑来,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六百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