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谅。这位是京城总部诡案组的云逍云大人,奉命前来查阅一些关于【稷下书院】的旧档,还请王伯指个路。”
片刻后,他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道:“稷下书院……乙字柒号柜,第三层,自己找吧。”说完,便又低下头,不再理会他们。
云逍也不再多言,按照王伯的指引,来到了标记着“乙字柒号”的巨大铁皮书柜前。
书柜上落满了灰尘,显然己经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云逍和冷锋合力,才勉强拉开了那沉重的、发出刺耳摩擦声的铁皮柜门。
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了陈腐纸张和岁月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云逍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柜子第三层,果然整齐地摆放着数十卷用牛皮绳捆扎好的、略微有些泛黄的陈旧卷宗。
封皮上用早己褪色的墨迹写着“稷下书院”、“青徐州”、“儒门记事”等字样。
云逍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取下其中一卷看起来年代最为久远的卷宗,轻轻解开牛皮绳,开始仔细翻阅起来。
这些卷宗的纸张大多采用的是稷下书院特有的“青竹纸”,质地坚韧,历经百年而不朽。
上面记载的,大多是关于稷下书院历年来的重要事件、人物传记、以及与镇魔卫或官府的往来公文。
云逍看得极其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与齐知远或苏眉相关的细节。
冷锋也在拿着档案来回翻腾。
时间,在指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中悄然流逝。
就在云逍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要被那些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给看瞎了的时候——
其中一份记录着【胤启】初年,稷下书院内部一次“学风整顿”事件的卷宗末尾,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段关于齐知远的记录。
“齐知远,时任书院内门普通弟子,因其父齐行天之故,平日行事颇为桀骜不驯,常于同门切磋中下手过重,屡教不改。其人天资尚可,然心性浮躁,志大才疏,好高骛远,对皇朝法度及镇魔卫多有不敬之言。此次学风整顿,因其在公开场合顶撞巡查长老,本应严惩,后因其父齐行天出面力保,并呈上其近期潜心研究所得的‘一篇关于上古阵法改良的论文’,言辞恳切,颇有见地,最终从轻发落,罚俸三月,闭门思过一月。”
桀骜不驯!志大才疏!好高骛远!对皇朝不敬!
这些评价,与冷锋之前对齐知远的描述,几乎完全吻合!
他继续快速地翻阅着其他相关的卷宗,如同在历史的尘埃中搜寻着散落的珍珠。
“胤启十六年,夏末,稷下书院首席大弟子选拔。根据其他卷宗的零星记载,以及一些当年观礼宾客留下的笔记,那一届的首席大弟子,最终由齐知远获得。而原本呼声最高、被誉为“千年不遇之奇才”的苏眉,却因“勾结外魔,盗取禁典,纵火焚阁”的罪名,被逐出书院。”
“胤启二十七年,春。稷下书院正式增设“副院长”一职,齐知远任副院长。”
云逍陷入思索,齐知远的档案倒也看不出什么问题,除了当年的苏眉叛逃,或许和他有关,但是合欢宗的女修死亡案子还暂时看不到什么联系。
好歹齐知远现在是稷下书院的高层,镇魔司这个小小分舵也没有过多详细信息。
但这位稷下书院的副院长,形象渐渐清晰起来。
其出身无疑是显赫的,作为院长齐行天之子,他自小便身处稷下书院这一儒道圣地的核心权力圈。
天资评定虽为“尚可”,能在天才云集的稷下书院稳步晋升,也足见其并非庸碌之辈。
十年前晋升元婴初期,随即出任新设的副院长一职。
早年间,此人便显露出桀骜不驯的性情,甚至对大胤皇朝的体制流露出不敬之意,这份对现有秩序的潜在不满,值得深思。
其人生轨迹中的几个关键节点,更是与苏眉的命运紧密相连。
从一个桀骜不驯、评价不高的普通内门弟子,到如今位高权重、实际掌控稷下书院的副院长,齐知远的崛起之路,确实需要推敲。
尤其是他与苏眉之间那段由青梅竹马到可能反目成仇的往事,以及冷锋口中那“陷害”、“夺取传承”的指控,都为这个人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
若冷锋所言不虚,那么这位齐副院长的城府之深,手段之狠,对权力的欲望之强烈,都绝非寻常。
他若真是操控合欢宗女修命案的幕后黑手,其动机与所图,必然惊人。
既然如此,时不我待,也别无他法,不如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