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芸喉中一哽。
她试图解释:“妈妈当初不是没想过要带你回沪城,你知道的呀,是他,是他不让我带你走!”
“我跟你去过沪城,在沪城我过的什么日子,你也知道的吧?”徐砚周平静反问。
“妈妈是……”
“你带我走,是出于真心,还是想拿我做筹码,跟他较劲,你自己心里有数。”
他么的活这二十五年,最倒霉憋屈的日子,就是跟着亲妈过的!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一天多没吃饭,跑去厨房拿一块蛋糕,还被洪越宸推搡,蛋糕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又被踢走。
他爬起来,扑过去就打。
可人家比他大,又是个胖子,他根本打不过。
弄了一身伤,他没好意思给他老子打电话,在家里等妈妈回来。
结果呢,洪越宸先一步告状,洪芸在楼下受了嫂子奚落,回头看他一身伤,更把一肚子火都撒在他身上,嫌他不争气,为一块蛋糕去丢人。
外头人都说他从小就精,要有钱的爸,不要落魄的妈。
废话!
他么的又不傻!
做徐家的祖宗,跟做洪家的受气包,他能拎不清?
洪芸当时只顾着跟徐家义斗气,即便离婚了,也不要他好过,确实忽略了他。
可,她也是有苦难言啊。
“如果不是他非要娶那个妖精,妈妈好好地在港城陪你,自然不用你去沪城跟着妈妈吃苦。”
“你们的事我管不着。”
生的时候不跟他打招呼,上法庭需要判官了,找他说理来了!
“你当我没良心也好,是白眼狼也好,我姓徐,拿的是徐家义给我的家产,我这胳膊肘怪不到你们洪家去。”他说着,给楚璃拿了一块蛋糕。
看着楚璃,他才觉得心里安定些。
“我跟阿璃结婚,是我的事,是徐家的事,唯独不是你们洪家的事。”他看向洪芸,“我今天知会你,也不是因为你是我妈,单纯是提醒你,别做不该做的。”
洪芸看出他是铁了心了,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忽然,她瞥到手边的刀,一把抓起!
阮听鸿惊呼,“姑姑!”
洪芸没看她,盯着徐砚周道:“要是妈妈死在你面前,你是不是也坚持?!”
徐砚周:“你生我,我为你送终,天经地义。”
众人:“……”
洪芸没想到他这么狠心,一时间,耳边鸣声不断。
但徐砚周不打算就此结束,他既然决定了要做,就做到底,免得后患无穷。
“我娶定楚璃了,她的人,她的家庭,她的过去,我全都认!”
“妈,你要是想用死来拦我,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没有用,大不了,我先给你办白事,再办喜事。”
他紧紧盯着洪芸,目光凌厉,最后警告道:“你要是还想从中作梗,最好是想清楚,能不能做到天衣无缝,要是让我抓到了,我不会手下留情,你是我妈,我不能弄死你,但我能请你住一辈子疗养院。至于外公,他年纪大了,我早就准备好为他披麻戴孝了,您要是想他死前,看到洪家一败涂地,那我奉陪到底。”
说罢,他视线转向阮听鸿。
阮听鸿背脊一凉。
果然,下一秒便听她道:“听鸿,这段话也送给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跟我可没血缘关系,一旦落在我手里,你会死得很惨。”
轰!
洪芸仿佛被抽去灵魂,重重跌坐下去。
徐家义勾唇,招呼众人:“好了,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