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志鸿口中的詹大人,是都察院正二品的右都御史,在都察院中,地位仅次于左都御史。
身为总宪衙门的副职,詹祯肩负重任,不仅要统筹管理诸多事务,就连都察院的一些琐碎杂事,也都由他出面。听闻竟有风羽卫胆敢闯入都察院闹事,他便亲自来处理了。听完魏志鸿添油加醋的一番诉说后,詹祯神色冷然,目光如炬,朝着坐在上首的沈蕴质问道:“不知阁下是风羽卫哪位大人?竟越俎代庖,跑到我都察院来坐堂审案?是否太过僭越了?”说话间,一股威严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开来,锐利的眼睛紧盯着沈蕴,带着毫不掩饰的凛然审视之意。面对詹祯这般威压,沈蕴却依旧稳坐着,神色镇定自若,沉稳回应:“本官乃风羽卫百户使,三等男,圣上亲封的御医、文林郎,沈蕴是也。”“本来依理不该占用察院公堂办案,只是恰巧被你们都察院的监察御史传唤至此,本官便顺势借用一下察院公堂,这应该不算违规吧?”说话之际,下属裘韦凑到他耳边,低声提及詹祯的身份。沈蕴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然知晓,裘韦便又退回到一旁站定。詹祯见他面对自己的威压依旧稳如泰山,丝毫没有怯场与心虚之态,不禁暗暗诧异,表面上却依旧严肃地说道:“即便你身为风羽卫百户使,也应当遵循章程办事,更何况,监察御史乃清流言官,岂是你们风羽卫能够随意审讯用刑的对象?”“我奉劝你还是即刻离开,莫要将事情闹到圣上那里,到那时可就不好收场了!”沈蕴同样满脸严肃,郑重说道:“詹大人,本官奉圣上之命追查忠礼王世子中毒一案,此乃重案,现已有重大突破,嫌犯眼看就要认罪招供。”“希望詹大人不要横加干涉,否则,本官只能如实向圣上禀明,你有意包庇嫌犯!”此言一出,詹祯顿时瞪大了眼睛,冷哼一声道:“好!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在我都察院里闹事了,真当你们风羽卫可以肆意妄为、无所顾忌了吗?”“来人,将这些在此闹事的犯人统统给本官拿下!”话音刚落,只见外头瞬间涌进来不少都察院的官兵,将沈蕴麾下的风羽卫下属团团围住。作为专门纠察文武百官的部衙,都察院有属于自己的官兵,虽说人数不多,但应对眼前这般突发事件,却也是绰绰有余。沈蕴一方的风羽卫下属见状,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纷纷将佩刀抽出些许,似乎就等着沈蕴一声令下,便立马拔刀相向。见此情形,沈蕴神色严峻,大声质问:“詹大人,看来你是真打算包庇罪犯了?”詹祯紧接着又是一声冷哼:“我身为都察院的右都御史,自然不能坐视你们风羽卫在此肆意胡闹!”“至于是不是包庇罪犯,可不是你们风羽卫能够随意定论的。”“沈大人,带着你的人走吧,别真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你恐怕也难以向圣上交代啊。”听了这话,魏志鸿再也忍不住,嗤笑道:“沈蕴,还不快滚?你难道以为没了王法和规矩了吗?”沈蕴听后,只是冷冷地睥睨了他一眼,目光又缓缓看向外头,依旧静静地坐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詹祯也觉得魏志鸿这话有些失言,不禁眉头一皱,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见沈蕴依旧毫无离开之意,便再次催促道: “沈大人,请吧,若你执意不走,本官可就只能让人将你们当做闹事罪犯拿下了!”话音刚落,只听得外头传来一声洪亮的声响:“本王倒要看看,谁敢阻拦沈大人审理我儿中毒一案!”沈蕴听闻此声,眼眸瞬间一亮,心想总算是来了,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詹祯、魏志鸿等人,皆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门外。只见身着黄白蟒袍的忠礼王,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外面昂首阔步地走进来,身后还簇拥着不少随从。前头,忠礼王府长史派人回王府通禀忠礼王这里的情况,忠礼王得知沈蕴已知是何人对秦奕弘下毒,便亲自赶了来。没想到,恰好撞上詹祯驱赶沈蕴离开,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出言阻拦。詹祯见竟是忠礼王亲自驾临,脸色微变,不卑不亢地行礼:“下官参见王爷千岁。”沈蕴此刻也站起身来迎接,与其余众人一同恭敬行礼。忠礼王神色威严,缓缓环顾众人一圈后,沉声说道:“日前,我儿中毒,若不是沈大人妙手回春,我儿恐怕已命丧黄泉,我儿可是圣上亲封的王府世子,他中毒一案,自为重案。”“詹大人,沈大人借用你们都察院的公堂来审理这桩重案,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