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贾政一声令下,下人们哪敢迟疑,有的赶忙拿绳索去捆绑茗烟,有的则立刻飞奔着去传唤贾宝玉。
等待之际,贾政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又追问贾琏:“对了,琏哥儿,在南边的时候,没怠慢了沈大人吧?”贾琏一听这话,脸色讪讪,不由回想起当时沈蕴与林黛玉订婚宴发生的尴尬场景来。贾政见他这般神色,欲言又止,便猜到其中必有缘由,厉声追问:“快说,在南边究竟出了何事?”贾琏吓了一跳,哆哆嗦嗦说道:“回…回老爷,是太太只准备了一小盒人参丸当作贺礼。”贾政听闻,满脸尽是诧异:“什么?怎么就只准备了这点贺礼?我不是早就吩咐管家,要备好丰厚的礼物吗?”贾琏低着头,嗫嚅着回应:“可能…可能是太太另有吩咐,所以就只准备了那些礼物。”虽说贾琏对王夫人也颇为敬畏,但此刻贾政已察觉到不对,他哪还敢有所隐瞒。毕竟他不说,贾政一旦追查起来,总会有人将此事说出来的。贾政听后,气得狠狠一拍桌子,怒喝道:“混账!这个蠢妇!”这下他算是明白,为何从沈蕴踏进贾家那一刻起,就有意与他们家保持着疏远的态度。林家与沈蕴,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王夫人却只准备了这么一小盒礼物,这哪里是送礼,简直就是公然打他们的脸。贾政原本想着,沈蕴晋升新贵,又是林如海的女婿,与贾家本就沾亲带故,只要贾家诚心示好,定能拉拢交好。可如今倒好,别说拉拢沈蕴了,恐怕林如海心里头也得觉得膈应万分吧?“给老爷请安!”就在贾政正要破口大骂之时,贾宝玉也到了,战战兢兢地向贾政请安。贾政此刻正在气头上,再加上他平日里就对贾宝玉诸多不满,眼下见他畏畏缩缩的模样,当下大声怒斥道:“孽障!你是不是活腻了?竟敢教唆小厮,去败坏家里妹妹的名声?”贾宝玉向来对贾政惧怕至极点,一听这话,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急忙弓着腰辩解:“老爷,我没有啊。”贾政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他:“还敢顶嘴说没有?那茗烟不就是你的小厮吗?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会承认了!”“来啊,将这个孽障捆起来打!”贾宝玉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老爷息怒啊,我真的没有挑唆茗烟去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让老爷如此愤怒?”贾琏见此情形,赶忙劝道:“老爷息怒,此事或许与宝玉并无关系,我听闻他之前被老太太斥责了一番,一直待在书房呢。”贾政听得一怔,旋即又怒声问道:“好端端的,老太太为何要斥责你?”话音刚落,见贾琏又想帮着说话,贾政立刻摆手:“你别说,让这孽障自己讲!”贾琏顿时闭上嘴巴,站到一旁去,不敢再多言。 “快说!”贾政此时怒气正旺,见贾宝玉半天不说话,又猛地连拍了几下桌子。贾宝玉吓得浑身颤抖,哪里还敢有丝毫隐瞒,战战兢兢回道:“回…回老爷,是因为…因为我得知林妹妹和…和别人订婚了,我……我心里实在不服气,凭什么像林妹妹这般天仙似的人儿,竟要嫁给那些须眉浊物。”“此前老祖宗答应过我,说会跟林姑父讲,不让林妹妹嫁人,可今日林妹妹再来时,却已订婚,我便问老祖宗这是为何。”“老祖宗不仅没有给我解释,反而狠狠地怒斥了我一番……”说到最后,贾宝玉也意识到自己定然是做错了,声音愈发微弱,脑袋更是低得几乎贴到了地面。贾政听闻,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骂道:“人家郎才女貌,何时轮得到你这个没出息的孽障反对?”“你还有脸说人家是须眉浊物?那沈大人不过比你大上三四岁,人家如今已是三等男爵位在身,更是圣上亲封的御医、文林郎。”“就在方才,忠礼王府的长史亲自前来,恭恭敬敬地请他出诊!”“而你这没出息的孽障,到现在连四书都还没读完,整日就知道胡闹瞎玩,也怪不得老太太要斥责你!”“如今老爷我既然知道了,就更得狠狠教训你才行,省得你整天尽想些歪门邪道!”“来啊,拿绳索和孝棍来!”听闻贾政真要动手打自己,贾宝玉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急忙苦苦求饶:“老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说林妹妹了,您就别罚我了。”贾琏见贾政真要对贾宝玉下手,赶忙上前好言相劝:“老爷息怒啊,说起来,宝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