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焰火。
这转瞬即逝的焰火让祁九琏看清了他们所在位置,也被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士兵震撼到。在焰火升起前,压根就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兵。
士兵身上的盔甲折射出冷芒,正步伐统一地走过来,从距离判断,他们早就往这边走了。
女子手提着弓箭下马,从士兵手里拿了灯笼,走向地面已经死了的黑衣人,将灯笼悬到他脸上,看清了他的面容。
她看了会,扭头朝祁九琏说:“还愣着干什么,去救你朋友啊。”
祁九琏反应过来,刚迈动脚,钻心的痛蔓延全身,跛着脚走路,被女子发现了异样。
“受伤了?”
祁九琏点了头,听到她说让自己在这等着。
但她不放心,女子倒是不拦她,让开道让她走。
祁九琏走了几步,实在走不了,只好停下来。
“不去了?”
祁九琏正要说话,看见立在那的马匹,直接夺过来,翻身上马,马蹄声响。
士兵要阻止,被女子拦下。
人已经跑出去好几米,声音才传过来:“借你的马用一下——”
她冲到了那,漆黑的夜里只能看到士兵身上盔甲折射出来的冷光。
她骤然一声喊:“楼煜——”
这次她没有听到那声“我在”,焰火亮起,照亮了整个天空,祁九琏也终于看到被包围在内的人。
焰火只亮了一瞬,只是那一瞬间,她看到他满身是血,手里拿着刀,死死插在黑衣人的身上,垂着* 脑袋,一动不动。
焰火熄灭,眼前再度变得黑暗。
有那么一瞬间,祁九琏觉得自己不会呼吸了。
焰火再次亮起,看清眼前一幕,瞳孔骤缩。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引字决瞬发,刺入朝楼煜挥刀的黑衣人脑中,刚解决完一个危机,马儿忽然惊起,她慌忙看去,焰火已经熄灭,又看不清了。
猛然从马上坠落,抻到手,焰火再度亮起,这一次她看到了他的身影。
明明浑身是血,却还要挡在她身前。
骨链绞断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脖颈,楼煜却没有转身看她。
焰火熄灭前,她看到他微微侧过来的脸上,布满鲜血。
然后,他倒下了。
“楼煜——”
她无助地抱着他,跌坐在冰凉的地上,去探他的呼吸,指尖能感觉到微弱的气流,可她分辨不出来那是风,还是他的呼吸。
周围的灯笼一盏盏被点亮,照亮地上残缺的尸体,鲜红的血。
祁九琏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庞,双眼紧闭,血痕遍布。
想起来自己初见他时,就跟他说过的那句话。
“你自己的命很重要。”
但他从没有听进去过。
“去查这些人从哪来的,还有今晚这些灯笼怎么会突然都灭了。”
护卫军本来就在查灯笼突然熄灭是何原因,祁九琏来向他们求助时,恰好给他们提供了方向。
“伤得不轻啊。”女子走来,俯视地面上的两人,啧啧一声:“还是对鸳鸯?”
祁九琏僵硬地仰起头,看向她:“可以帮我请医师来给他看看吗?”
*
楼煜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到处乱跑,始终不知道家在哪个方向。
他跑累了,回到自己找的暂时的住所,趴在花坛边上休息,突然看到一双很大很圆的眼睛。
那双眼好奇地看向自己,还朝自己伸出了手。
他吓得一下缩进草地里,藏在里面往外看。
那是个人类小孩。
他不想被这个人类一直盯着,刚要离开时,她突然拿出了一只死耗子扔进来,还让他吃。
“你们蛇蛇,应该吃耗子的吧?”
他嫌弃地卷起死耗子扔出去。
我不是它们蛇蛇,我不吃耗子。
他转身就跑了。
第二天他继续去找自己的家,还是没找到,他又回了花坛边,趴着晒太阳,再次看到那个人类小孩。
缩了回去不想被她看见,但她依旧在花坛前停下,放下一个碟子,闻到香甜的味道,他瞅了一眼,碟子里是人类的食物。
“你吃小笼包吗?小笼包很好吃的。”
他在草丛里摇了摇头。
我不吃人类的食物,我吃灵气。
她放了碟子走了,他等了会,从草丛了钻出来,盯着碟子里叫小笼包的东西。
等晚上她来,碟子已经空了。
“你喜欢吃小笼包吗!我明天再给你带!”
她拿着碟子蹦蹦跳跳地跑走,他却一晚上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