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口水仗打得正热闹的群臣,被忽然闯入的长公主吓了一跳,纷纷闭嘴站回自己的位置。
相熟的同僚间早就交换了百十个眉眼官司,然后众人齐齐把目光,似暗实明地聚焦在了裴丞相身上。
昨日的上京城,可是一派的热闹繁华,只为了长公主和裴相嫡子大婚。
按理说,三朝回门,长公主回宫叩见父皇,也是明日一早。
经历过洞房花烛的人,谁不知道,婚后第一个大清早正是新嫁娘难捱的时刻,需得夫君多多怜惜,也正是小夫妻增进感情的好时机。
可今天,长公主单枪匹马杀进了金銮殿跪地痛哭,驸马却不见人影……
这瓜,熟不熟的不知道,大肯定是包的!
楚云凰见皇帝靠近,立即把手里握着的抹了洋葱汁的帕子揣进袖袋。
“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啊,驸马……驸马他……呜呜呜呜呜……”
楚云凰不能明言,又怕一个不小心把皇帝气厥过去,趁了太子那狗东西的意,到底是忍了忍,打算循序渐进、迂回着来。
这皇帝怎么说都是原主亲爹,虽然大事糊涂,可对原主的宠爱是从没打过折扣的。这一点也是自己现在能恃宠生娇的底气,可不能自毁长城。
看他着急的这个样子,是真把长公主放在心尖上了。
这皇帝,从今儿开始,姐罩了!
趁着被皇帝亲手扶起的机会,她快速感知了一下他体内毒素的累积程度。
果然,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了。
糟老头子不自爱,欠收拾,得给他点苦头尝尝!
“凰儿,这是怎么了?我儿受什么委屈了?是不是驸马……”
嘴上问着,利刃般的眼刀已经飞向裴丞相的方向。
到底是多年的帝王,积威甚重,一个眼神过去,裴相已经冷汗涔涔地跪下了。
昨日长公主大婚,今日一早就这幅情状,明眼人都会往驸马身上想。
可惜大婚在长公主府,他相府只是收了一波礼,摆了两百桌流水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裴谦是个能屈能伸的,跪下就磕,“臣有罪……”
楚云凰哪能给这老东西说话的机会,“父皇,驸马要给自己带绿帽,儿臣差点清白不保啊……呜呜呜呜……”
群臣:“嘶——”
哈哈,原书诚不欺我,只要不说休夫和离,其他随便,敞开了说!
在场所有人,除了楚云凰,都以为自己空耳了……
谁能告诉我,我到底听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是不花钱就能听的?
裴谦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自家儿子和太子的那点事情,他早有所知,也全然算计在自己的宏图大业之中。
原本觉得裴昭才智武功都属上乘,长公主又单蠢好欺,裴昭拿捏一个长公主,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这小子,怎么刚刚大婚就在阴沟里翻船呢?!
裴相聪明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希望能找到合理的托词,可长公主今天似乎小嘴淬毒,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她扬起那张明丽无双的小脸,面色苍白泪水连连,语声情真意切:
“父皇,太子弟弟要是早跟我说喜欢驸马,我就让给他了,真的不必……这样暗戳戳抢人。”
“昨晚……昨晚……”
长公主痛心疾首,抱着皇帝的胳膊又开始痛哭出声。
听见这俩字,满朝文武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昨晚可是洞房花烛,驸马给自己带绿帽的细节,让所有人都抓心挠肝地好奇起来。
群臣:昨晚……昨晚……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徽明帝到底要面子,一把捂住了女儿的嘴,心想自家凰儿真是被裴昭那狗东西气疯了,什么家丑都往外说。
拽着女儿宣布退朝前,他还死死盯了裴相一眼,那一眼的含义,相伴了十几年的君臣两人心知肚明。
寿喜拂尘一甩,高唱一声“退朝”,众臣这才磨磨唧唧往殿外走。
楚云凰不甘心地挣脱皇帝老爹的手心,对着寿喜大喊:“寿喜公公,记得把殿外等着的绿帽带上!”
寿喜一哆嗦好险没栽跟头,被身后的小太监拽了一把才站稳。
长公主叫他带绿帽?他一个太监……
身后小太监很有眼力见儿,凑上来低语两句,寿喜这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往殿外而去。
众臣听不到长公主的大瓜正遗憾着,一听门口还有绿帽等着,一个两个飞快往大殿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