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烊经过的馄饨面摊冯阿姨面色警惕,蹬着三轮凑近饮香。
“小囡,新来个圣导昨日跟我问起侬,伊问事务所个姑娘是不是住七楼,我装戆听不懂,侬当心点呀,啥辰光搭上修堂了噢?”
饮香甜甜弯唇,亲热地说:“谢谢冯姨,他是我国外长大的亲戚家小孩,刚回国找到工作,中文不太好,明天就带他去您家摊子认一认人,也尝尝正宗味道!”
听到关键句的荼伺冲她粲然一笑,“真的?让我和您一起?”
他两道月牙眼弯弯,被汗水冲刷后的俊脸惊喜而期待。
冯姨说:“小阿弟馋吐水嗒嗒滴,一听讲有吃个,脚底搽油一样奔过来。好个呀,明朝叫伊来,吾请伊夯脱三大碗!”
饮香也被逗得开怀:“听到你冯姨说的了?明早七点必得准时来,迟了请侬切生活呢!”
夕阳斜照,高挑少年越过人群凝望住笑靥如花的女孩,也跟着牵起嘴角,一粒汗珠从他的鼻尖坠落。
月上树梢,回程的小径曲折幽远,颀长身形一阶一阶向上攀登。
居民区热闹的逐渐被隔绝,修士脱离红尘,回归了寂静山谷。
此时尽头的修堂里无形渗透出肃杀气压。
大厅内灯火通明。
排排橡木长椅上坐满了静默的黑衣人。
像是特意与人间错开的阴间虔信者。
荼伺神态自若地从中间过道走上圣坛台阶。
圣坛椅上坐了个轮廓深邃的男人,正摩挲腰间枪套。
在看到荼伺后才懒散起身,高领垂坠的长款大衣闪过液态金属般的波光,
旁边的纤长少年则是纯黑长袍,瞳孔蓝得如亚得里亚海,活脱脱从文艺复兴时期走出来的一般。
男人大声抱怨:“约翰,您怎么才来!圣导不该一直在诵经台上等待迷途的小羔羊吗?”
他是西西里青年埃托雷,圣地骑士团首领的副手。
实际却听命于荼伺。
“埃托雷,你见过哪些迷途羊羔遇事不祈祷,直接开枪的?”
荼伺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行至他面前。
果然。青年暗想,自己的黑色大衣应该穿在眼前的年轻人身上才合适。
记忆中初见时的荼伺,严峻肃穆似一道日光下十字架的阴影。
全身装扮简直就是赛博朋克版的宗教黑袍。
厚实又飘逸的大衣泛着冷光,紧身黑色高领毛衣点缀衬衫内搭,结合剪裁得体的修身长裤,时尚得让他咬牙切齿。
荼伺虽年轻,但手腕仁慈中带着狠辣。
正像他整个人糅合了中式的骨相内核与意式的阴郁气质。
只要你见过他对异形的残暴冷酷后,就绝对不敢小瞧。
这个年轻人能把此刻圣坛上任何看起来庄严无害的神物变成骇人刑具。
即使是平平无奇的圣水,也能给异形造成巨大的折磨。
经过他手的恶魔每次都痛苦到恨不得从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但对于弱小的人类,他又过分的悲悯仁爱。
如果左半边脸被打或吐口水,他也会笑吟吟地伸过去右半边脸。
连相貌也是过分的好!让他十分受女人的欢迎。
与女士相处,荼伺难得的既有意大利人的绅士温柔,又有中国人的克制含蓄。
可惜他却是个终身不得有浪漫关系的圣导。
埃托雷阴暗猜测,或许他是把压抑的性欲发泄在了对付异形上。
比如最近新捉来的异形,也不知道怎么惹上他了。
等荼伺拄着拐杖面容平静地走出审讯室,绷带石膏还是白白净净。
反倒是那只异形血肉模糊,没有完整的一块好肉。
还一直蜷缩在角落哀哀哭叫求饶,把身体极度畸形的扭曲折叠着。
而审讯台上平展开的驱魔圣器,才被使用到第二道。
没等埃托雷缓过来,他就被荼伺命令召集圣地骑士团的下属们协助黑锚总部,寻找被当作容器的其他婴儿,以及调查和铲除另外17个异形藏匿的地点。
不过上帝啊,异形简直全是恶心的变态!
每一个祭牲派对现场都是血肉模糊得令人作呕!
而荼伺简直是另一种意义的变态!
竟然能面不改色踩过血肉。
不受干扰地捏咒爆发出太阳耀斑似的圣光烈火,灼烧清理所有污秽残垢。
埃托雷却无比欣赏这时的他,神圣与暴戾在他身上界限分明地激烈交织着。
实在是,太符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