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成的甬道,来到了穿堂大厅。
堂上灯火通明,湖广提学郭瀚肃然居中高坐,身边站着一名相貌清俊的中年儒生,这应该是他的幕僚。
郭提学以下,长沙知府冯驯与府学教授柳安如分坐两边,旁边还站着几名学官。
等考生到齐,郭瀚身边的幕僚手持名册,走到堂前,开始点名。
点名之后,李步蟾领到卷子,在堂前找到座位坐下,郭瀚给考生训诫完毕,冯驯起身告辞。
他是知府,只负责为院试提供后勤安保,现在前期工作已经妥当,他也可以离开了。
“吱呀!”
随着冯驯带人离去,龙门关闭。
“铛铛铛!”
云板敲响,院试正式开始。
李步蟾取出文房四宝摆好,往砚台中倒入一汪水,拿着墨条缓缓地磨着,脑海一片清明,四书五经和各种典籍一祯祯地流动,蓄势待发。
“四书题一,子见南子,逾墙。”
“五经题一,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
“……”
郭瀚的幕僚在堂前大声的宣读考题,李步蟾的脑中突然闪过那卖秦相公猪蹄的油腻男,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幕僚,微微甩头,将精力全都集中在考题上。
“子见南子,逾墙。”
看到这个考题,李步蟾倒吸一口凉气,这次院试,怕是不少考生要哭了。
世间万物,都有正常的与不正常的,科举考题同样如此。
从四书五经中摘一句话出来,为圣人代言,这句话不管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摘,都属于正常。
但尴尬的是,四书五经就这么几本,适合出考题的就这么多句话,这么多年下来,都轮几遍了,让人还怎么出?
把人憋得没招了,就只好东拉西扯,将不同地方的句子割断成几节,再取出两节,用妙手给它搭成一句,这样的题,业内管它叫截搭题。
这类上下不挨着,却偏偏往一块硬凑的截搭题,连圣人自己见了都傻眼,当然是不正常的。